吴大海面色凝重的把电话挂了。
我倒吸了两口凉气，觉得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这怎么可能，被我们撞到的女人我现在都记得她的模样
而且她还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吴大海对我摇了摇头，“见鬼了，明明搀扶到了咱们的车上，结果一转眼，人不见了。”
旁边的李女士听到我们两个的谈话，反而是笑逐颜开。“我就说那个女人肯定没事，你们两个还这么担心现在咱们连责任人都没有了”
我之前觉得她几分的可怜，但是现在只有浓浓的恶心了。
这事肯定没完。
我心里面可是清楚的很。
天色也亮了，一道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照进了病房之中。为这冰冷的病房之中，添上了那么几分暖意。
而这个时候，病床上的李先生此时身体已经僵硬。
李女士笑着，翻来覆去的看着遗嘱。这些一切的到来，显得是多么的不容易。
等白单到了李先生的头上，我知道这里的一切已经宣告了结束，我们三个人低着头离开了这个病房。李女士已经迫不及待的打通了电话，用她嘹亮的嗓音喊着。
“喂！”
“刘律师啊，这件事情你看该怎么办？我老公总算死了！”黎女士呼天抢地的叫着。“哪里有什么遗嘱这都是意外呀，哪里能够提前想的”
等到把电话挂了之后，李女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匆匆的把李先生这边需要办的手续办理好，就迫不及待的邀请我们出去吃饭。
看样子今天晚上不是不急着回去改遗嘱了。
随着实体经济的越来越不景气，我们这里大多数的饭店，在晚上七八点就已经关门。24小时的，除了某些快餐店之外，基本就什么都没有了。
万幸的是医院下面还有一家。
“这家店之前怎么没有见过啊？也难得24小时连锁的”
是一家西餐店，看样子装修很豪华，我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现在是凌晨，所以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其它并没有多少顾客。就连这里的服务员也是稀稀拉拉的，大多数都睡眼朦胧，随时都有可能睡去。
“五分熟的牛排”
刺啦。
刚刚被炸到熟透的金黄色的牛排杯端了上来，还冒着诱人的香味，随时随刻都在刺激着我们的味蕾。
“那个小贱人”李女士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她一边拿着刀叉把牛排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我和吴大海两个人因为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太会用西餐餐具，显得无比的笨拙和尴尬。
“我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解决呐”吴大海笑着说，“服务员，麻烦给我们捎上两双筷子。”
这么一转眼，长相漂亮的服务员就给我们递上来的筷子。我礼貌的结果去准备东西，一抬头就愣在了那里，那个服务员怎么身材和我们撞倒的女人那么像。
我在她的脖领上看到了一片血迹。
服务员给我递完筷子就准备走，结果被我一把就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我皱起了眉头，“你今天是被车撞过？”
我知道这句话说的很不礼貌，但是如果真的是她从我们车上逃下去的话总觉得有很多东西没有解释清楚。
“你现在是在做梦吧。”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把手腕甩开，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吴大海看着她的背影也愣住了。
“这不就是咱们之前撞着的姑娘吗”
但是那个姑娘有丝毫没有事情的样子。
我们三个在一时之间都闭上了嘴。
因为我们从彼此的眼光之中都看到了浓浓的不可思议，那个姑娘要是真的是她的话那为什么监控录像并没有拍摄到呢？
而且被车撞过之后，居然是这样安然无恙的样子，这难道不是更加可疑的事情吗？
我感觉冷汗又往下流了下来。
我匆匆的吃完了饭，李女士手里面还拿着，那已经被卷得皱皱巴巴的死亡证明。吴大海吃的满嘴流油，但是双眉依旧紧皱。
我们结算完饭钱，我特意在饭店里面寻找了那个姑娘一圈。
让我失望的是，并没有看见。
回到李女士家的时候已经五点了，因为是在夏天，天亮得格外的早。我这才真正的松下一口气，至少在白天，我还能感觉到稍微安全点。
吴大海从他的面包车上面翻下来了一个旅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等到上楼打开一看，却看见里面都是一些发了霉的玩意。
几只长满了铜锈的烛台。
几根红色的半截蜡烛。
这些和破烂并没有什么两样。
李女士兴高采烈的把卧室柜子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当着我们两个的面，用打火机烧了，然后把灰烬都倒在了厕所里面。
干完这些的时候，她突然毫无预兆的就哭了。
“我我”
李女士哭嚎完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吴大海把蜡烛拿了出来，然后对我说，“屋子里面是有女鬼的想要她，出来很简单，就是把她的魂魄附在一个媒介之上，我们满足了她的要求，她就会走。”
我这一听，还挺可怕的。
之前我在农村的时候，是经常见到过这样的仪式的。
有一些动物附在人的身上，然后转达村里面人一些重要的消息。比如说让村民在后山放上遍山的母鸡仔又比如说，村子里面无论谁都不能打黄鼠狼
人其实就是最好的媒介。
“你的阳火不旺了哈，”吴大海拍了下我的肩膀，“就拜托你了呐。”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吴大海把蜡烛点燃，那红色的半截蜡烛闪着居然是蓝色的光。吴大海点完蜡烛之后就紧紧的盯着我，他的眼中好像在闪光。
我就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的晕乎。
好像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我的身体上面不停的动，紧接着我就突然开口说了话。
“姓李的，这辈子我都不放过你”
这种尖锐的声音居然是我发出来的。
李女士就站在我的对面，她蜡黄而且消瘦的脸浮现出几分得意的色彩。“这个房子就是我的你快给我滚出去！”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就好像海豚音一样。
紧接着我的双手就不由自主的，死命的掐住李女士的脖子。
李女士因为窒息不停的挣扎，吴大海见势头不对就上来帮忙。但是我的手就像一个铁钳一样，死死的夹着李女士，李女士丝毫没有挣脱的力气。
李女士挣扎着挣扎着就不动了。
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咽了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脱力感从我的身上传了出来。
原来那个蜡烛灭了，我身上的那个鬼也走了。吴大海紧张兮兮的趴在李女士的身旁，不停的试探着她的鼻息。
“原本想让她好好谈的，结果没想到一见面就开始掐架了呐结果还非得搞成这种残兮兮的样子呐”
我站在那里。
李女士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都不是一个受害者。
可是那两个无辜死在这里的鬼了。
就在我这么一想，就听到卧室的门那里好像传来了被风吹开的咣当的一声。
可是好像没有合住，还不停的呼哧呼哧的响。
我想把门关上，可到了那里却看见卧室的门开着。
门安安静静的开着。
卧室的床上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女人。
穿着十几年前的衣服，是一个红色的连衣裙。
她一直都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吹过了她的肩膀。
我觉得这个卧室的凉了十来度，女人见我来了，脸毫无征兆的抬了起来。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我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那张脸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就好像能感觉到上面所蕴含的情绪。
那是一种极度的不甘，失落，还有漫长生活之中的绝望。
“你能救救我吗？”女人问。
我点头。
无脸女似乎很高兴，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你是来到这个屋子里面唯一能够帮助我的人。”无脸女说完之后长长的叹气，“我们以为这间房子已经失去了太多了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不知道多少个春夏秋冬。”
就连那个复仇的心，都快要慢慢的消散了。
无脸女想重新见到老公。
我们无比的清楚。
她的老公死得太早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十有八九就有可能转世了
或者在百鬼街。
我答应她的要求之后，卧室里面空无一人。
我有一些失落出来了。
吴大海依旧在那边抢救李女士。
我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谜团之中，其实我们两个比谁都清楚，李女士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救她呢。
吴大海这回直接什么都不顾的，上去就给林女士做人工呼吸。
李女士的脸色依旧苍白，我摸了一下她的鼻息。
扑出的气多，进来的气少。
我下意识已经拨打了120。
吴大海依旧在那边奋力的抢救，当120的声音从楼底下传来的时候。
李女士的眼睛也合上了。
她真正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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