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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初次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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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的7个北极站挤在一起。相距并不遥远,互相之间有简短的电讯往来,有时候通报一下天气和站务,有时候互致问好。星雅经常搭乘这些电磁讯息在各个站点之间巡回。

    每一次往返,都很顺利,星雅经常静距离的观察这些分子生物。工作站的人们都拥有极好的逻辑思维能力,“感情”却被掩饰得很好,这些人都是临时从四面八方抽调来工作的,可能是工作第一吧。

    星雅也在暗夜里看见过地球人的私情,平日里很素淡的见面招呼,只在一起聊点天气c新闻的一对男女,到了夜间居然悄悄的聚在一起,然后拥抱纠缠,聊的是过去生活的一些琐碎的事情,只是语音语调很柔绵很细碎还做一些很原始的生殖细胞交换,女子通常会显得痛苦而娇羞满足地呻吟,男的在压抑的低吼中在女人身体中喷射星雅第一次面对分子生物,隐隐感觉离子体的身躯有些妙曼的电子流在加速攒动。其实不公平啊,男人给了女人遗传细胞,而女人完成下一代的孕育天谕星上,星雅的星爸和星妈只是完全融合在一起,然后“不小心迸溅出”共同的一团——星雅出生了。

    从俄罗斯人的北极站回来,星雅身边还零星散落许多酒精分子,一开始对星雅来说这就是充满酒精分子的地狱,但星雅渐渐也就习惯了,有时候星雅甚至会打开身躯力场,让散落的酒精分子钻到体内,让它们像一个个巨兽在体内忽左忽右的碰撞自己体内细小的离子团感受到微微的兴奋之下的沉溺,

    回到黄河站,星雅立刻感觉到紧张的气氛。没人,许多房间都没人。人都挤在医务室的门外休息大厅。医务室的门因为疏忽居然都没有关严,安静中一忽儿就会传来几声急促的几句问答。

    “宫外孕大出血!”

    “扬玲,血浆!血柜最左边上面b型。”

    “喔”然后是急促匆忙的小跑步声,拉开金属柜门发出的刺耳尖锐的声音。

    “呼吸机!心电图,上衣剪开,硅油呢,倒!倒到!你这慢的!”

    “腹部有积血,准备剖腹!”

    星雅到了医疗室,在无影灯上往下看。三四个人急促的做着急救。

    “准备剖腹手术,查找出血点”

    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但最令人揪心的沉默来了大家突然都停了手,都望着说话的中年男医生

    中年男医生陡然反应过来,这里不具备破腹手术的条件都没有手术器械,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医疗设备都拿来做实验的医疗实验室。不是医院。。。。

    令人压抑的沉默只持续了几秒,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几十分钟,每个人脸上都露出阴沉绝望的神色。

    “喔!不慌!不慌!”中年男医生好像对大家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止血针,静脉推注,三个最大单位!还有意识没有,看瞳孔。输血慢点,维持低血压好”

    大家又都开始手中的活计。只有敲击针剂玻璃瓶的碎裂声,暂新的浆洗过后白色医疗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不多久,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大家又都安静的望着男医生。男医生轻轻叹口气,眼神望向天,又望向众人,稍一摊双手。男医生最后一次仔细看了病人的心电图数据,轻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一边脱手套一边走出门,和门边另一位魁梧的军人模样的男人小声嘀嘀了几句。

    “谁做的?出来。”军人模样男子满脸严肃,冲着聚在一起的人们压抑的喊了一句。人群一阵讶异的惊慌,然后一阵阵低语,然而没有人应答。

    “这是祖国的阵地,是前沿阵地!谁给祖国抹黑,我灭了谁!”

    “这c这这是后话啊”男子立刻感觉这时候说这个话不对情形,有点口吃的补充。

    “谁他妈干的,出来啊,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沉默片刻,男子脸上的严肃被愤怒掩盖了,开始压着嗓子喊起来。

    人群又一阵骚动,一片低语。有人小声的在附和。

    男子眼神闪烁着怒火,来回灼视着一张张脸,迎着男子逼视的眼神,一个瘦惬的年轻男子低下了头,脸上翻滚着各种表情,神色焦灼又慌张胆怯。“你过来,就是你,跟医生进去。”男子明显压住了火气,刻意的让自己的言语温和了一点,“没事,没事,你帮我进去看看”男子有军人政工干部的粗中有细,发了火,立刻就感觉到这时候不是发火的时候。

    大家立刻在门和年轻男子之间让出一条道来,有人冷漠的逼视,有人窃窃私语。年轻男子低着头,红着脸,一言不发猫身进了房间。

    年轻男子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一下子抓住病女子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又赶紧放下来用双手握住轻轻来回抚摸“是你啊。。崔凌。是你啊真好。。”女子微微的抬了下眼皮,努力的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起了几许血色。“嗯嗯,怎么这样啊,快好起来啊”年轻男子说。

    女子漂亮的细长眼睛眨了一下。

    “你,都告诉他们了啊”

    “没,总指让我进来的,我没说”男子喃喃,声音低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喔喔也好”女子,愣了一下。眼神陡然没了光亮,她努力的用手握住男子的手。用最大的力气捏了捏,然后轻轻的摊开五指,慢慢的往回抽。眼睛用力地紧紧闭起来。脸上的肌肉都略微的收缩到眼部周边,让许多细碎的皱纹变得好明显,眼泪也慢慢的浸润出来,成了一小汪泉水。

    “好了看过了,催凌,你出去,出去。跟你没关系”

    男子愣了一会儿,眼神盯住女子抽出手后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眼眶里也满是泪水,就差一点没有落下来。男子跌跌撞撞的钻出门,低着头,两肩压抑着在上下攒动。泪水不断涌出来又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极了两股涓涓细流。

    病床上的女子依然在出血,血液已经透过新换的被单漫了出来,在被单上肆意的画着暗红的图案。

    星雅目瞪口呆的看着,为地球人丰满而又压抑的感情目瞪口呆。然后星雅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自己需要抓住这个机会。

    分子结构的人体在星雅看来是松散而通透的,离子态的星雅就是最精良好用的ct机,又是最精确的伽马刀。女子腹部出血的血管,并不是一根,而是弥漫的一丛,血液正从弥漫的一丛小血管中慢慢的随心跳一阵一阵的外涌,并没有停止。星雅并没有立刻封闭那些血管,对她来说,这轻而易举,数百万分之一秒,离子触手就可以在原子的状态下修复那些血管,那些血管将健康的就像新生的一般。

    星雅在等待,等待女子生物电静止的那一刻,这时候的星雅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残酷,星雅只是觉得在努力抓住机会帮自己找到第一个地球人的躯壳。

    一丝一丝的生物电泳逐渐消逝,星雅让自己附着在那些已经失去生物电流的神经凸上,她静静的等待那一瞬,那一刻来临星雅会将自己的意识调谐在电子束中重新启动这个地球人的神经机构。终于女子体内的生物电流踹动几次后彻底停息了,心肌细胞没有电流的激发变得松弛,浸满了鲜红的血液。星雅的离子触手在力场的包裹下,缓缓的将女子正出血的血管围裹起来,鳞片状相互锁扣的的扁平细胞被牵扯和拉伸,像毛线团似的纠结破损的平滑肌细胞被理顺清理,一根根破损的血管生长一般在快速融合。星雅的离子力场激发出微弱的电子波,把采集的女子生物电数据和电子波调谐在一起,融汇成新的一束生物电流,电流从各个膨大的神经节发散,细微的电流沿着神经网络蔓延开来,女子垂死的细胞被激活,心细胞受了电子束重重一击,缓慢而虚弱的重新收缩和舒张,心脏跳动了。星雅离子触手感应到女子膨胀欲裂的输卵管中还又一个特微弱的生物电讯息也在脉动,星雅陡然醒悟,那是一个地球新生命,星雅伸出一个离子触手去触摸。离子触手和那布满了核糖核酸的细胞球接触的一瞬间,星雅感觉一阵心攸,力场一瞬间自己拉开一个豁口,星雅体内翻腾往复的离子体不由自主的包裹住了那核糖核酸细胞球,甚至在往更深的体内运行,星雅惊恐的将细胞球推出其外,将其放置在他本该留在的地方——子宫。

    女子重新活了过来,应该说,那一刻之后,新雅有了地球人的身份。

    也就那一刻,星雅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星雅不得不在那个小小的肉球成长成婴孩后才能离开这个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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