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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新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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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里的泥巴路并不好走,黑色的桑塔纳全身布满了泥灰,村子里见过小轿车的人没有几个,不一会儿村里人都围了过来。

    从车子驾驶座下来一个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带着一副金框眼镜,一身西装革履。

    “你就是陆有财的儿子?”男人不顾众人疑惑的眼神,走到陆二狗面前问。

    “嗯!”陆二狗机械似的点了点头。

    “咦,这不是陆有康吗?好多年没回来过了?”村里有年长的老人指着刚下车的中年男人。

    “你父亲叫我接你到我家去,我是他的弟弟,你的叔叔,”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陆有财的弟弟陆有康,不过好多年不打交道的他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奇怪。

    “我爸爸妈妈去哪里了?”陆二狗曾听他父亲说过几次他还有个在城里的弟弟,不过不怎么来往,陆二狗抬起头望着这个头一回见面的陌生叔叔。

    “我们先回去吧!路上我会给你详细说清楚的,”陆有康扶了扶眼睛。

    原本孤零零的陆二狗突然有了一个自称是叔叔的依靠,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我要等我爸爸妈妈回来,我不走,”陆二狗的脸上露出八分倔强二分忧郁。

    “你爸妈不会回来了,我的意思是暂时不会回来了,”陆有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想知道你爸妈的消息,现在立马跟我上车。”陆有康说完转身走向车门,似乎不给陆二狗一分的考虑时间。

    陆二狗从大门槛上站起来,跑向副驾驶车门,第一次见汽车的他当然不知道如何打开车门,尴尬的站在车门边,陆有康看出了陆二狗的心思,帮他打开了车门。

    坐在副驾驶的陆二狗望着住了八年的房子有些恋恋不舍,他准备下车收拾点行李,却被陆有康拦住,陆有康仔细大量了一下浑身土气打扮的陆二狗叹了口气,“你不用收拾了,什么也不用带,再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回我家里我会给你安排,你这里的房子我也会给你安排妥当。”

    黑色桑塔纳突然发动绝尘而去,只留下一群疑惑围观的村民,陆二狗望着渐渐消失的房子,渐渐消失的村民,渐渐消失的玩伴,脸上浮起从未有过的失望和迷茫。

    “你父母去南方的大城市打工去了,他们拜托我将你扶养到十八岁,”陆有康踩着油门拨动着方向盘向陆二狗解释,“放心我不是白养你,他们走的时候给你留了生活费和学费,而且后续还会在寄钱的。”

    “我不相信,那他们为什么不和告别再去?”陆二狗开始反驳。

    “他们是走的匆忙,因为他们是通过镇上的劳务派遣团队一起去的,时间不等人。孩子,你要体谅你父母,你父母是怕你不舍得,告别太痛苦,所以你父母才连夜悄悄走的,你父母不希望你一辈子待在大山里,所以出去挣钱让你到城里来上学,将来有个好前程。”

    “是真的吗?”陆二狗有些疑惑,他父母碌碌无为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这么远大的眼光。

    “是真的,要不然我来接你干嘛?如果不是你父母出面,我是不会管你的。”

    年幼的陆二狗没有想那么多,他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早点见到他父母。

    黑色桑塔纳驶过颠簸的山村小路,驶上省道,等到城里的时候天色以黑,刚进城陆有康就掏出有些旧的诺基亚手机给家里拨了电话说是已经把孩子接了回来准备晚饭之类的一些话。

    车水马龙的汽车,光彩夺目的高楼大厦,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华灯璀璨的广告牌,摩肩接踵的商业街,大街上各种时尚的潮男潮女,陆二狗趴在玻璃上张大了嘴巴,顿时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陆有康居住的是一个普通了六层楼小区,小区坐落在一条不是很繁华的道路。陆有康在小区停好车后便领着紧张万分的陆二狗走向住在顶楼的家。

    陆有康打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女一少坐在布艺沙发上看电视,二十一寸的大屁股电视正放着还珠格格。房门被打开后,一女一少望向呆如木鸡的陆二狗,站在门口的陆二狗不开始知所措,望了一眼陆有康。

    陆有康笑了笑将不知所措的陆二狗引进门,开始向陆二狗介绍坐在坐在沙发上的一女一少。

    “那个是你婶婶,你以后就叫她婶婶就好了,旁边那个是你堂弟叫陆鸣和你差不多大,你还有个堂姐叫陆宁,不过她已经大学毕业在外工作了,以后你就先住在她的房间。”

    陆二狗有这么大堂姐也不奇怪,谁让他出生的晚了。

    “婶婶好,弟弟好,”陆二狗初来乍到鼓足了勇气开始打招呼。

    “嗯,”婶婶象征性的应了声,继续怀抱着双手看着电视,有些不怎么欢迎这个新成员。

    陆鸣倒是很欢迎这个新成员,从沙发上蹦下来搂着这个从没见过的堂哥上下打量,面对陆鸣的热情陆二狗依旧不知所措。

    “他就是你那个‘大哥’三十多岁才生的儿子,陆二狗?”婶婶突然问道。

    “真难听的名字!”婶婶冷着脸,一脸鄙夷,“乡下人就是没文化。”

    “晚饭做好了没?”陆有康一脸尴尬,开始转移话题。

    “做好了,我们娘俩吃剩下的,谁让你们回来那么晚?”婶婶依旧没有好脸色。

    原本尴尬的陆有康更加尴尬了。

    陆二狗站在一旁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夜里,陆二狗卷缩在飘窗上,看在窗外陌生的天空,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他倍感孤独。

    “真不喜欢这乡巴佬来我们家。”

    “哎呀,我们不是收了人家的钱吗?”

    蜷缩在飘窗的陆二狗听到隔壁的婶婶的抱怨。

    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好好努力学习,我要等到我爸妈回来,陆二狗整理了一下思绪,从飘窗蹦下来钻进被窝捂着头睡觉。

    没过多久就在叔叔的安排下,陆二狗准备开始上学,但是期间叔叔给他改了新名字。

    陆离,分离的离。

    其实陆二狗也不喜欢之前那个名字,以前在村里就好多人二狗子,二狗子的叫,尤其是到了城市里来的这几天更不好受,完全显的格格不入,面对这个新名字,陆二狗欣然接受了。

    从山里来的陆二狗,现在应该叫陆离了,陆离开始学习很多现代化的东西,之前在山里有很多外面世界的东西不知道,陆离感觉那完全不是一个世界,汽车,手机,网络,各种电子产品,在山里的他由于条件有限,这些玩意啥都没有见识过,能玩就是泥巴,虽然他刚来的时候经常搞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陆离忽然有一种迷茫的感觉,他跟着叔叔来到城市里别无选择,他不知道未来有哪些新的去向,身边的人都对他还算可以,除了婶婶他的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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