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哲躺在床上,对着镜子,一寸一寸探索自己的额头——奇怪,潘辰明明看到有一只手画的鸭子的,为啥现在又没了?
难道是用隐形笔画的?
他在抽屉里找到一枝紫外灯,打在之前痛的位置,紫色的光芒衬的他的额头,看起来像只被活活勒死的小鬼。
也没有啊!难道是打开方式不对?
这时,厨房里忙活的阿奶喊关哲吃饭。
关哲没精打采的走到饭桌,习惯性的问:“奶,今天吃啥?”
“炖泥鳅,肥的很。”奶奶的声音透着得意,看样子又是客户送给她感谢礼。
“啊?炖泥鳅啊!”关哲兴趣寥寥。泥鳅被称为水中的人参,绝对大补,但关哲总感觉这玩意很猩,从来不怎么爱吃,对了,除了泥鳅,任何炖的鱼类他都不喜欢吃。
“咋?不喜欢吃奶做的饭?”奶奶将一大盆炖泥鳅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那意思明显的就差没刻在关哲脸上:奶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关哲立马怂了:“哪能呢?最喜欢吃奶做的饭了,奶做的饭,香哎呀,疼疼疼!”
一种熟悉的疼痛感传来,像火在烧,更像被什么东西啄了一口。
难道是?
关哲飞快地跑到大镜子前,果然,一只小鸭子,不对,一只简笔画小鹅活脱脱地出现在他的额头,那小鹅扭扭曲曲,可以看出画画的人画技极其的拙劣。
就好像侦探发现了案情的要点,关哲没有被这诡异的现象吓到,反而有些欣喜。
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潘辰让我发誓,我口头上答应了,心底里却另有想法,口是心非。
第二次我向潘辰说自己一开始就打算报考东部的学校,实际上不是这样,这是撒谎。
第三次我屈服于奶奶的淫威,违心地表示自己喜欢吃奶奶的饭,还是撒谎。
难道只要一撒谎,这玩意就出来?
奶奶见关哲也不吃饭,一个人杵在大镜子前神神叨叨的,喊道:“杵在那干啥,吃饭。”
关哲飞快的蹿回座位上,拿起米饭,准备吃,忽然他想起什么,冲着奶奶说道:“奶,您今天看起来真美,像年轻了二十岁一样,哎呦,疼。”
果然,违心的痛!
关哲感觉自己从此变得和别人不一样了,当下次说出一些善意的谎言时,别人问,说出这样的话,你良心难道不痛?关哲可以回答,我良心不痛,我头痛。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时候我该考虑的不应该是这个劳什子鹅印到底是咋回事吗?
奶奶:“哪儿不舒服吗?”
“奶奶没事,您先吃,我这是违心的痛,一会就好。”
奶奶:“”。
关哲猜不到奶奶此时的丰富心理活动,他在考虑一个命题:论梦与现实相通的可行性。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定是梦。
首先,潘辰不可能会出现在我屋,她家不在县城,而是在十公里外的乡镇上。
然后,潘辰不可能一眨眼就爬到我窗户上,四楼啊,特种兵也不能这么迅速。
接着,以潘辰的性格,她举止绝对不会那么奇怪,又是小辰辰又是拜堂还画莫名其妙的鸭(鹅)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的女神怎么会变成一只鹅呢,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一只鹅的,那画风,很鬼畜好不好。
难道是,潘辰是一只鹅精?开什么玩笑,你才是鹅精,你全家都是鹅精。
但是,又该如何解释今天报考时发生的事情和额头上的鹅印?
若说仅仅搜索一下就能报上名只是一场意外的话,那莫名其妙,又是又是的扎心提示是什么鬼?
还光明正大的推荐学校?教育部门知道不知道?我若举报这个不公平竞争现象,不知道能不能再给我一次重新报考的机会?
还有,从昨天梦里,到潘辰,再到报考推荐,蓬莱学院出现的次数也太多了吧,巧合?谁信啊!
要是说以上全是做梦的话,而刚才镜子里歪歪扭扭的小鹅又是多么的刺眼和真实,这又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这不是在做梦,真是矛盾啊!
除非,关哲想到了一种可能,梦中梦,我现在还是在梦里,对了,一定是这样!
关哲放下碗,用力地给自己一大耳光,嘴里还大喊:“快快醒来!”
“哎呦,好痛好痛,这不是梦啊”
奶奶:“”
阳谷县医院,皮肤科门诊外。
关哲拿着挂号单愁眉苦脸的排队,奶奶老神在在的坐在身边,此时她在打坐,每天午饭后她都有两个小时的打坐时间,这是雷打不动的,打坐这事,宜静不宜闹,但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也就没那么讲究了:孙子需要去医院看病,第一站是皮肤科,恩,接下来可能还得去精神科。
奶奶微闭着眼,周而复始地做着吞吐动作:“安心啦,奶奶我刚才给你算了一卦,你右边印堂发紫,这是紫气东来的卦象,卦词是大利东方,未来只要你往东边去,大吉。”
关哲有点不甘心:“奶奶,为什么是大利东方,而不是西方呢?”
“傻孩子,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你右额头发紫,当然是东边啦,地图不都这样看嘛。”
“”
奶奶见孙子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顿时很欣慰,孙子被开解,在心理上比开导别人更让人高兴。
只是她有一点没有告诉孙子,那一紫气东来卦,气运上不会差,财运上却艰阻无比,因为他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生活费都要减半,用来支付奶奶昂贵的卦金。
当然,这么扎心的话她是不会告诉孙子的,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虽然有点违心的痛,但只要孙子能开心,这点痛算什么。
今天医院的人还真不少,一些同样在排队的人相互聊天。
后排有一个大姐问另一个同龄的大姐:“姐们,你啥毛病啊!”
“唉,别提了,皮炎湿疹,十好几年的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痒得不行,在老家拿了好多偏方,都不管用,今天痒的实在受不了了,来县里试试。你啥毛病啊,姐们。”
“我鸡眼,也是好几年的毛病了。”
来这看病的肯定都有毛病,谁也笑话不了谁,可能是同病相怜,这俩人莫名的有话题,从病情到家庭c孩子,甚至与婆家的矛盾都拿出来分享,简直是相见恨晚啊。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打扰一下,这位姐们,我猜你一定是来看病的吧?”打断他们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太太,老太太气质出尘,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信任感。
“对啊,老姐,你咋知道的啊?”那得皮炎湿疹的大姐一脸惊奇。
关哲望天,一脸无话可说。
是的,打扰那俩人的正是关哲他奶奶。
关哲奶奶一脸神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接着说道:“我还猜到,你不止是来看病,还是看皮肤病。”
“神了。”大姐双眼发光:“老姐,你难道是神婆?”
关哲:
“老身乃是太上老君第六百六十六代传人,‘一副铁卦定乾坤,救苦救难观世音’,人称‘铁卦神算玉观音’的就是老身我了。”
这人啊,有一个通性,刚开始还对你百般戒备,可当你透露一点两点她们内心的秘密后,他们的智商就会下降到一个低到不能再低的程度,两姐妹果然一副遇到高人的模样。
关哲:
关哲奶奶理所当然的享受了两姐们的崇拜,接着说道:“刚才老身正打坐中,忽有所感,天意指引有两位转世仙子需要我解救,想来就是你们了,我们当真是有缘。你别说病情,且让我算了一卦。”
然后,在两位‘仙子’信任的目光中,关哲奶奶开始掐诀念咒:“有了,姐们你是不是得了皮疹之类的毛病,看年数还不短,至少十年往上了吧。”
“对哒对哒,大师您果然厉害,可有解救的法门?”
“有的,不过是破费一些功力而已,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然后关哲奶奶开始给他们讲解起来,两姐妹听得入迷。
关哲持续望天,她感觉这俩姐们被人卖了都在给别人数钱,简直是外公死儿——没救(舅)了。
这时,护士在喊:“二五零号c二五零号在吗?”
唤了两声,没人答应,护士一脸纳闷,又喊了一遍:“二五零号c二五零号在吗?”
关哲跳了起来:“在的,在的。”
护士看着关哲:“你就是二五零啊,好,二五零你进来。”
关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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