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黎趁着小童离开门口,赶紧欺身进了垂花门,躲在了门后,继续偷听两人的对话。
六叔又责骂了小童几句,转而忽然说道,“刚才我回屋琢磨了半天,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出的蹊跷,你赶紧去门外找少爷,叫他带些人回来,不要所有人都跑到外面去。”
小童称是,赶忙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东黎听到这里咬牙暗骂了声老狐狸,这要是真让小童跑去通知花少,自己的计划也就泡汤了,看着小童越走越近,东黎暗自决定,下手截胡。
小童受了训诫,不敢怠慢,慌慌张张跑去通知花少,就在穿过回廊走进垂花门门庭之时,正要迈步出门,突然身后出现一条手臂,像蟒蛇一样紧紧缠住了自己的脖子,小童顿时下颚难张,喉舌难动,想要喊叫却发不出声来。
东黎单手握拳,在小童脑后轻轻一敲,就让他两眼发黑,晕了过去。东黎下手有分寸,不想伤及无辜,不过这小童一时半刻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东黎做完这些,看到小童与自己身材相仿,忽然灵机一动,将昏睡的小童拖到门后,轻轻的放了下来,门庭正好遮挡了六叔的视线,他将小童的衣服扒下,穿在了自己身上。
做好这一切,东黎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发狠,随即学着小童的步伐,迈步进院,低着头向西厢房走去。
六叔此时还没有回房,正站在西厢房的门口等小童回信,忽然看见小童又步履匆匆的赶了回来,不由得恼羞成怒。
“叫你去把少爷叫回来你怎么还不去,自己折回来干什么,少爷呢?你皮又紧了是不是。”
东黎没有答话,趁六叔叫骂的时候快步走到他的身前停住,东黎猛地一抬头,盯着面前的六叔诡异的笑了起来。
“他呀,回不来了。”
六叔正在气恼,等那个童子抬起头来,才借着透过窗棱的微弱灯光看清了东黎的样貌,六叔顿时心说不好,惊怒之下腮边的两撮胡子竖立了起来。
可还没等喊出口,就听见“嘭”的一声,顿时觉得胸前似有千斤之力,猛贯而来,自己的胸膛之内,也伴随着“噼啪”的骨裂之声。
“扑通”死尸栽倒在地,东黎诧异的收回了铁拳,自己真的没想取他性命,没想到,这刁老头竟然这么不禁打。
东黎蹲下身,试了试六叔的鼻翼,早已没了气息,这下可让东黎犯起难来。这可如何是好,金库钥匙的下落自己还没打听清楚,六叔竟就这般咽气了?
东黎一边埋怨自己大意,一边责怪起地上的六叔来。“花门镇百姓受难,你也是始作俑者,你死的不冤。”
东黎无奈,看来只能自己去找了。他蹲下身在六叔的腰间摸了摸,并没有找到钥匙,东黎又闪身进了西厢房,确定屋内无人后就开始翻找了起来。
六叔为人尖刻吝啬,自己的屋内却是无比的奢华,各种珊瑚珍珠绫罗绸缎看的东黎眼都花了,房间太大,东黎翻箱倒柜的找了好一会儿,心中急躁,忍不住汗就下来了,要这么找下去,到天亮也未必找得到啊。
东黎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脑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坐在六叔那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上,环视着屋内细细的琢磨了起来。
“这么尖酸刻薄的人,他会把钥匙藏在哪里呢?出门就穿仆人的衣服,家里却如此奢华,哪里是他最有可能放东西的地方呢?尖酸刻薄”
东黎忽然一拍大腿,对啊,如此尖酸刻薄,放在哪里他都不会放心,那他一定是放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东黎又向门外躺在地上的六叔看去。
东黎走上前去,又将六叔浑身上下搜了一遍,终于在左脚的靴子里找到了一把半尺来长,镀着金漆的钥匙。
应该就是它了,一般的钥匙怎么会有人舍得镀金的,哈哈,东黎不禁笑出了声。
既然找到了钥匙,还是抓紧时间吧,不知道齐远那里还能拖多久,东黎把六叔拖进屋内,掩上房门,便没再看多看一眼,对他屋子里的那些个又沉又大的宝贝也没多大兴趣,那些东西既不好携带,也不好出手。
东黎径直冲到了中堂的门口,他在正院折腾了半天,早就猜到院子里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别人了。
中堂的门虚掩着,应该是刚才花少走的匆忙,又仗着没人敢进自己的屋子,况且还有六叔守在外边,所以大意间忘记上锁,东黎也不客气,推门就进,中堂屋里一片漆黑,东黎又拧开随身的火折子,四处打量了一番。
进门就是堂屋,宽阔的大厅摆的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东边是卧室,西边被隔出一个单间,房门紧闭,还上着一把小锁,应该就是银库了。
东黎并没有着急去开银库,而是先粗略的在堂屋里转了一圈。
花少住的这间堂屋比起六叔的西厢房又奢华了不止一个档次,到处都是金钩玉坠,绸幔珠帘。更别提什么前朝古董,宝器文玩了,粗略一看就连门帘子都用的是上好的蜀锦。
虽然极尽奢华,可东黎看完还是摇了摇头,胸无点墨,这是东黎对花少的评价,光是看看他房间就看的出来,虽然房子够大,宝贝够多,但是大而无当,布置的毫无章法。
借着火折子的火光,东黎研究了一下银库外门的那把小锁,这把小锁的锁眼明显比东黎从六叔身上得来的那把钥匙还要小了一圈。
刘班头并没有说过外面还有一把锁,不过没有关系,东黎都懒得再去多看一眼,这样比筷子还细的锁栓,自己随随便便就能砸开。
东黎扯下蜀锦,包好了锁头,单臂较劲,铁拳猛挥而下,“啪嗒”锁头落地。
东黎推开门,用火折子往里照了一照,发现门里边是不大的一间小屋,屋里摆着一张木桌和一把交椅,桌子上还放着一盏油灯。看起来不像银库,倒像是记账用的房间。
屋子的窗户被十几根铁条封了起来,而另一边的墙壁则呈现出黝黑的颜色,东黎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黑黝黝的墙壁,“当当当!”
铁的?嘿嘿,八成就是这里了,这就是那个银库的大铁门吧,这工艺还真是了得,一扇铁门竟打磨的滑不留手,不仔细瞧都看不出是一扇大门来。
火折子的火光渐渐微弱,东黎怕烛光太亮,有人进院会引起警觉,正好桌上有盏油灯,东黎点起来试了试,豆大的光辉果然比火折子亮些,又不至于透过窗纸被屋外察觉。
东黎一手端着油灯一手在铁门上摸索了起来,整扇铁门像一面墙壁一样横在眼前,听敲击的声音可以肯定,这扇门已经厚实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铁门外边并没有锁具,锁头应该是镶在了铁门里面。
“花少这小子,为了守财可真够下本儿的啊。”东黎暗自诽腹了一句。
东黎端着油灯看来看去,大概看出铁门有两扇,可找了半天只有左边门上有个把手,借着微弱的灯光,在门把手的下方,东黎终于找到了锁眼。
那一刹那,他拿着钥匙的那只手还是忍不住激动的抖了一下。
从东黎决定夜潜花府的那一刻开始,这一晚就经历着之前想也不敢想的惊心动魄,而现在终于要看到了结果,自己如何能不激动?
东黎将镀金的钥匙轻轻的插了进去,钥匙毫无阻碍的没入了锁眼,随着钥匙的转动,咔吧一声金属的脆响,让东黎的心不禁狂跳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