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玲珑玉龙的光芒开始明亮。
明茶对自己的想法很是痴迷,还没敲定就往外走去。说是自己先去探路,并且还握着叶机杼的手说一定把她送进去。
她走以后,方观天就带着叶机杼来到了茶馆顶楼的天台上,这才发现帝都除了千机楼的顶的玲珑玉龙可以发光外,几乎每个哨塔之上也都有一个发光体。它们充当路灯,将整个帝都照的恍如白昼。
叶机杼很少观看夜景,更不要说来到这么高的楼顶看了。她没有想到,帝都这么好的治安与这美丽的夜景息息相关。
“登高凭栏望,尽是夜明珠。家家有彩灯,户户童声笑。这怎么办?”叶机杼皱紧眉头。
方观天和叶机杼并排站着,他不用看都能想象出那个满心忧虑的女孩有多么楚楚可怜。他环顾五光十色的居民楼,之所以说五光十色是因为真的是家家有彩灯。在这些高楼大厦上,每一户使用的灯的颜色都不完全相同。那是因为每个人的想子颜色都不完全一样导致的。
红白蓝青紫绿橙黄,色光不同程度不同,眼花缭乱。就连瞭望塔上的光芒都被遮去了几分。
“是啊。”方观天指了指远处的瞭望塔,那里只是一片白色,已经看不清上面的人了:“你看瞭望塔,卫士们隐匿在强光之下,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在干什么。”
“这个好办,只要把握空翼的起落时间和下层窗户下的人影动向应该能确定。”叶机杼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说什么。她一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未曾想现在正在想办法钻空子。
“嗯,这个方法好。”方观天点头道:“不知道强化了眼睛视力,能不能看到上面的人。毕竟这里这么高,离他们应该很近了吧。”
“瞭望塔上面的警钟有反灵术刻印,而且战略灵术队也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叶机杼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爹不是司农令官署的人吗?”方观天有些惊讶,瞭望塔的部署从来没有公开过,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我娘是战略灵术队的。”叶机杼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明茶姐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哦哦,战略灵术队啊,怪不得会知道呢。我以前就遇到过战略灵术队的人,那是我很小很小以前,那时候我们家还没有搬到帝都。当时我们赶上灵兽叛乱,四散奔逃,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多亏了他们,我们才有惊无险。那时候我还遇到了三公主,哇,简直是我的女神,啊不,是我们全家人的女神。我娘打小就喜欢三公主,后来我爹吹牛说见过三公主,这才把我娘骗到手。我娘当然不服气了,但也没办法,因为怀上我了嘛。他们也没想到,现在生育率这么低,我怎么就怀上了。你知道,我大伯到快六十岁才有了一个儿子,他儿子现在还没我大呢。我现在倒是已经开始变老了,估计没几年就不行了。他们一直想游离祖国山川,所以去年就出游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方观天没完没了的说了一大通,思想跳到哪就讲到哪。叶机杼现在哪有功夫听他说这些,转过头就是一掌。掌风带着冰冷的想子,划过方观天的耳朵和头发。
对方急忙捂住嘴,又担心会再被打,还把兜帽戴了上去。
叶机杼见状,有些好笑,但还是忍住没笑,把目光有放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帝都夜市中。她也不是真的想打他,只是随便吓唬吓唬。之所以要忍着不笑,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怕方观天瞧见,发现没事,又厚脸皮地乱说一通。
反观方观天,倒是在不停地挤眉弄眼,还不住地出现在叶机杼的视线里。那样子好像是在哄不高兴的女朋友笑。这也印证是叶机杼的担心,这家伙根本没有下线。
方观天发现计策不成,就捂着嘴巴“呜呜”的叫了起来,发现叶机杼不理他,急地直跳脚。
“说吧。”叶机杼实在拿他没办法。
“我看见明茶了,我们走。”方观天说着就抓住叶机杼的手腕往楼下跳。
“随便跳楼会惊扰到居民的。”叶机杼已经被他带了下去,她看着与自己平行的楼墙,不时还会闪过厨房忙碌的身影,客厅疲惫的身影,以及开心玩乐的儿童。
“哇,爹我看到仙女啦。”一个儿童指着窗外急速闪过的叶机杼道。
坐在椅子上的父亲却一脸平静地说:“又是无聊的小年轻在寻求刺激吧。”
“嗯,还有个长相很猥琐的哥哥。”
方观天虽然没听到,但打了一个喷嚏。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风的阻力也开始加强。叶机杼闭上双眼调动身体里的想子,不多时蓝色的想子开始像水雾一样从她的毛孔里出现,既而包裹住全身。
“我,我。”方观天握着叶机杼的手左右摇摆着,大声喊道。
“什么?”叶机杼听不到他的声音。
方观天趁机揩油,搂住了他的肩膀,虽然过程很慢,而且冷风使他的触觉几乎失灵,但他很享受。
叶机杼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不得不任由他这么做,而且为了能听清楚,还把如同鞭子般的头发收拢起来。有了想子的保护,她没有经受狂风的摧残。
方观天靠近她的耳朵道:“我也要这个。”他过分地指着发出淡淡光芒的叶机杼的胸道。
叶机杼虽然对他的行为很不适,不过也明白对方的意思。这里的高度比她家高了三倍,随便玩的话,方观天可能要跟大夫谈一个月的理想。虽然也很不错,但对于现在的叶机杼而言,方观天还不能住院。
眼看就要落地,方观天急忙指着自己的胸口。叶机杼知道,那是授意她往那个位置注入灵力。他的衣服上有很多刻印,只要有灵力就能启动。
灵力越强,生育能力就越差。方观天灵力似乎不足,从他说父母刚成亲没多久就有他也能判断出来。
叶机杼将灵力注入里面,方观天窃喜,眼看还有不到两丈的距离就落地了,连忙又按了一下放在他胸口的纤纤玉手。
叶机杼立刻收回手,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被方观天搂住了。
随后一股强大的推力将她往上推,她这才发现方观天的衣服还有凌空滑翔的能力。但叶机杼没有心思陪他玩浪漫,反手弹开肩膀上的手,就往下落去。
有了刚刚的缓冲,叶机杼着地轻松了许多,腿脚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麻。
这时明茶从她身后拍了一下她。叶机杼回头看去,发现自己刚好落在下午在的那间茶馆门前,抬头看去,茶馆名叫:藏雪。
这名字立刻让叶机杼想到一个传说,但她没时间细想,刚想说话。就听到站在门口的一个女子正端着一盏茶看着自己。
“看在方大少爷的面子上,我就不难为你了。”女子说完转头就走了。
“抱歉。”叶机杼刚想解释,人就不见了。
在别人加门口掉落,是很不合规矩的。往小了说是没礼貌,往大了说是违法要被拘留三天。
“啊,啊,唉,唉,妈呀,救命啊。”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叶机杼回过头。
明茶惦着脚尖,用手挡住来自瞭望塔的强光,看向半空,胡乱飞的方观天。
要知道底下就是千机楼,那里还有森森铁卫。此时他们就好像是摩拳擦掌的猎人,等待用自己尖锐的长枪刺穿翱翔的猎鹰。
方观天见状大惊失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衣服。
“明茶姐姐,救命,救命。我控制不住啦。”方观天大声呼救。
明茶刚想去救,就被叶机杼拦住了:“你现在跳上去,立刻就会被抓。”
“那,那怎么办。不去救他,他也会被——”还没说完话,方观天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了。
“咦,哪去了?”明茶上看下看,左瞅右顾怎么也找不见人。
“他被抓了。”叶机杼叹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叶机杼说的没错,方观天此时正被一个铠甲士兵牢牢锁着手腕,趴在地上不断叫唤。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小兄弟,近几日千机楼戒严,你随便靠近已经触犯法律,我也是依法办事,还请你跟我去一趟衙门。”士兵将他扶起,往旁边的一排马车里走去。
明茶和叶机杼来到近前,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原因是方观天坠落的位置刚好在戒严之内。
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方观天被戴上手铐押送进马车。
二人来到马车必经之路,在那目送方观天,面面相觑没有半点办法。
待到马车驶过,明茶拦住了马车,车上一个身穿锦衣官服的中年男子打开车窗道:“何人拦车?”
叶机杼上前道:“那位是我们的朋友。”
“少年玩乐,要是旁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最近几天特殊,我们也没办法,只能依法逮捕。你们等候几日,他便没事了。”
“我看你们很多大官在门前站了一天,都没人来。反正那个贵人也没看到,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明茶凑近道。
“姑娘,不是我们不懂变通。夜幕降临,不可不防。”中年人说罢,就要合上车窗。
明茶急忙拦住道:“他们倆都只是,有什么可防的。你要是觉得不妥,可以把我这个外乡人抓去嘛。”
明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央求着。
对方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到衙门去。”
说罢,他便催促车夫继续走。
不料明茶又给拦住了。好在对方很有耐心,并没有用官危压她。
“这样吧,人我暂时不能放,但是可以给你们时间说两句话。”中年人似乎很有经验,知道事情该怎么解决。
这时方观天那灰头土脸的脑袋从车窗中探了出来:“你们走吧。”
“……”叶机杼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方观天话多又不太靠谱,但一想到接下来没有他的帮忙,自己心里就瞬间没了底。好像悬在黑洞洞的半空中,不知道是在上还是下,只知道,脚底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着。
明茶犹豫了一下,她显然也有些惊讶。但最后还是握住了叶机杼的手,笑嘻嘻地说:“那行,你自己小心吧,我们先回家了。”
说罢明茶就拉着叶机杼走了,马车也驶向远方。
二人望着马车疾驰的方向,若有所思。
“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说报名就这两天了。所以宜早不宜迟,我今晚一定把你送进去。”
“只是送个东西,要是有内部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叶机杼叹了一声。
“是啊,可惜现在是敏感时期。”明茶又握紧了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把温暖注入她的心里一样。
“……”
“我查到了补给马车来的方位,走跟我去南门。”明茶拉着叶机杼往南边走去。
大街上,仍有不少人趁着花前月下散步游玩,有异乡人也有异国人。偶尔经过某家小店,还能听到高谈阔论和爽朗笑声。
在一条小小的闹市街口,明茶停下了脚步。
叶机杼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也就没有说话。
明茶停在路边摊,满眼风光地盯着这些街边小吃:“机杼,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你有钱没呀。”
明茶眼睛里都是吃的,搞的叶机杼也有些饿了。
她摸摸荷包,发现自己跟本没有带。
“唔~”明茶垂头丧气:“方小弟在就好了。”
“别担心,这里离我家不远,你先在这里吃着,我回去拿钱。”叶机杼道。
“嗯,好。”明茶重重点头,开始挑选吃的。
她挑的认真,商家也很热情。
叶机杼抬眼望去,这条小小的街巷,排满了商贩。热闹的即使在早春时分也似乎没被料峭春寒阻扰。
街上各行各业都有,各种年龄都在其中,可以说包罗万象。
这里离她家只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拐两个弯就到了。每天夜幕降临都热闹非凡,只是叶机杼却经常用她的窗户隔绝这里的熙攘,导致她早就忘了这些俗世烟火。如今再听,恍如隔世,不禁浮想联翩,思绪差点被拉回到五岁时。
时间根本不由得她放松,的安危还要她来拯救。叶机杼回到当下,耳畔是明茶举棋不定选哪个好吃的的犹豫。
叶机杼往回走去,明茶甚至以为她早就走了。
在楼门口,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本不想理睬,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肃杀,使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那人站在树下,漆黑的身影和树影融为一体。手中拿着一把剑,叶机杼不认识那人,但那柄酷似黑曜石的剑却提醒了她。
漆黑的剑本来应该看不到,但却折射着周围所有的光亮,变得相当高调。那把剑把所有的光都吸收了,折射出来的只有淡淡白色亮光。
“我等你很久了,叶机杼。”黑曜石伸出健硕的手臂,将叶机杼一掌击昏。
路上行人见状,大叫了起来。三名普通男子见状也亮出想子朝黑曜石攻去。
耀眼的瞭望塔上,一支冷箭袭来,随后五名甲士从瞭望塔出来。
黑曜石抱住叶机杼,没有动。
他用剑挡住见义勇为的行人,也不解释。
就这样,行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
他们见黑曜石武艺高强,又怕人质安危,都不敢上前抢夺。有人朝天空发射出想子团,报了官。
在官府没到之前,瞭望塔的人便已经来到。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黑曜石就被那五个甲士包围了起来。
“江湖楼的人,怎么深夜袭击平民?”一名甲士道。
“放了她。”另一名甲士接着说。
行人纷纷道:“这是叶家的女孩,平日里奉公守法,学业出众。怎么遭歹人劫掠?”
“是啊,大人。我们已经将他围住,还请大人保护人质安全。”
“天呐,这人好大的胆子,胆敢在王城动刀。”
“你看那把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好了,都不要吵了。”甲士打断他们。
黑曜石一直没有说话,见情势暂时被稳定下来了,便扔了一块令牌。甲士接住后,端详了一下。
“既然是公事,还请下次提前告知。”说罢五名甲士便离开了。
行人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黑曜石就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有人道:“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回来怎么跟叶家交代。”
“对啊,怎么能让人就这么被掠去。”
“追。”
于是热心的和凑热闹的男女老少纷纷沿着黑曜石留下的灵力开始寻找。
作为江湖楼的杀手,黑曜石有很强的隐匿能力。但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完全隐藏自己留下的痕迹,就像呼吸必须要吐出二氧化碳一样。
人们强化自己的眼睛,以便能看到犹如毫末一般的黑色想子,最终朝着他们认为正确的方向追了过去。
瞭望塔的甲士没有权限民众自发的行为,毕竟他们只是在追捕,还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行为,帝国法律任何一条都无法约束他们。
甲士回到瞭望塔,对之置若罔闻。
民众则奔走相告,于是参与“营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在一个小小的夜市中,一个穿着惹眼身材完美的女孩正坐在小摊贩的小板凳上吃着一串又一串美味的小吃。她面前的矮脚桌上,已经堆积如山。
这时那个长相和蔼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女孩立刻道:“老板,您再等等哈,我朋友马上来。”
老板看起来很亲切,就像一个住在她隔壁看着她长大的热心肠大妈一样。她摆摆手,一脸着急的说道:“你看街上怕不是出什么大事情了吧。”
明茶看向叶机杼家的方向,这才发现,有很多人在奔跑,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他们身上的想子和他们的心跳一样在不断的加快,那种氛围令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儿子,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在闲逛。喂,你怎么把你爹的军用剑拿出来了。”
明茶顺着老板说话的方向看去,发现被称作儿子的小孩,是一个已经成家小伙子。在他身后,还有抱着两岁孩童的妻子在。妻子长相也很年轻,看上去似乎只比明茶大了一两岁。
“还不是你孙子非要凑热闹。”说罢那个小伙子从身后揪出一个年轻人。那人也是个小伙子,个头和外表都和他差不多。就连外表年龄也很相似,令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对父子。
“,叶家小姑娘被抓了。”孙子对老板说着,一边意图挣开他父亲的手,一边却不自觉的看向了明茶。
明茶和他对视了一眼,手中即将要送进嘴里的小吃僵在了半空中。
“小姐姐晚上好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意中人?”孙子搭讪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
他拍了一下他的头道:“就知道你是看上人家机杼了。你可配不上那孩子,老实回家去!”
“回家去,回家去。”被抱着的孩童拍着手掌,重复道。
“就你话多。”
老板脸上乐开了花,可明茶却没有时间羡慕老板的天伦之乐。
她先是被孙子尴尬的搭讪整懵了,后又被的话震惊了。
“机杼?是叶机杼吗?”
一家老少被声音吸引,纷纷转头。
“是的。”老板娘的儿子道。“当时我们不在场,回来的路上听到的。”
“我们儿子就喜欢凑热闹,偷了父亲的军用剑就跟着跑去了。”老板娘的儿媳道。
二人说话很默契,就连举手投足也有种二十年夫妻的感觉。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毕竟他们的儿子肯定已经二十多岁了,要比方观天大上几岁呢。
虽然如此,可夫妻与长子在外貌上的年龄竟然可以称兄道弟,这番景象也令人大呼神奇。
“你听着,剑你可以拿去,但下次不许再偷拿。”老板娘的儿子将那柄剑拿了出来,孙子双手接过,道了声:“知道了。”说罢还狡辩了一句:“这不是不知道你们去哪了吗?”
尽管他的狡辩漏洞百出,但他父亲却没有细究:“追人要用点脑子,不要一股脑跟风。黑曜石是江湖楼天字号杀手,而且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叛逃,你不要一个人走。”
“爹,一会让我不跟风,一会让我不要一个人走,我该怎么做啊?”
妻子闻言,轻笑了一下。
老板娘却说:“你爹的意思是,让你跟着一些灵力强的人,他们往往走的都是对的方向。”
“老板娘。”明茶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玉佩:“这个暂时先做抵押,我朋友被抓了,我要去救她。”
明茶的气势和以往很不同,浑身已经被躁动的白色想子包裹。那些如冰粒子一样的想子,折射五彩斑斓的闹市小街的光芒。
老板娘还没说话,却之间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妻子放下怀抱的孩子道:“你是机杼的朋友吗?”
“是的。”
“你先别着急,听我们慢慢说。谋定而后动,如果你不了解情况,现在跟去追也是没用的。”丈夫感受到明茶身上带来的风,判断她此刻已经是离弦的箭了。
妻子道:“我是桃李书院的教书先生,叶机杼是我,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们本来也是打算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黑曜石我见过,他灵力很强。”明茶担忧道。
“黑曜石是江湖楼的人,而且还打着江湖楼的旗号,令瞭望塔的守卫无法插手。所以他才能一直隐藏着。”丈夫道。
“江湖楼就能随便抓人吗?机杼是个好孩子,他们没理由抓她。”明茶有些愤怒。
“究竟是他还是他们,现在还不好确定。”妻子道。
丈夫接着说:“你说的没错,江湖楼也不能随便抓人。黑曜石手上有逮捕证,但江湖楼的逮捕证从来不写目标的信息。所以我们也没法确定黑曜石有正当理由抓捕叶机杼。”
“这就是事情的奇怪点。”妻子道:“江湖楼一向都是抓捕穷凶极恶之徒,所以他们的手段都是比较强硬的。行人说机杼是被直接打昏的,守卫也说那就是黑曜石本人。可机杼甚至都没有出过南城区,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黑曜石有什么理由抓捕这个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正是不相信,所以大家才会越俎代庖,满城搜捕。”丈夫道。
“那——”明茶突然想到一点:“也就是说,大家不相信黑曜石是的江湖楼。”
“是的。”妻子会心一笑道:“因此我们首先要确定,究竟江湖楼有没有下这道追捕令。”
“事情发生的很快。最开始追人的目击者,都还在紧跟着黑曜石。但我看他们走的方向,完全是在兜圈子,根本没有要往江湖楼去的意思。”丈夫道。
“既然这么多人在关心机杼的安危,一时半会黑曜石还没法摆脱他们。所以我们就要趁此机会——”
“我明白了,爹娘。我们去江湖楼!”
“江湖楼,江湖楼。”二岁的孩童又拍着手掌重复道。
老板娘宠溺的抱住了他,对儿子儿媳孙子和明茶道:“那你们去吧,我已经通知老头子了,他在来的路上,应该能碰上面。”
“好。”夫妻俩异口同声道。
半刻钟后
四人从拥挤的马车上下来,驾驶马车的是老板娘的丈夫。那是一个国字脸的,头发有些花白,但看上去很慈祥,和老板娘很有夫妻相。
“前面就是江湖楼了,我们先去了。”丈夫对他爹道。
“好嘞,儿子争取把我未来孙媳妇救出来。”车夫露出一排大牙笑道。
丈夫一把搂住孙子的脖子,手在他头上拍:“就他这样,配得上人家吗?”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儿子呢。你不是还配不上人家。”车夫下巴指了一下自己的儿媳妇。
儿媳妇轻轻笑了一下,知道这对父子喜欢开玩笑,也没理会。
“这里是江湖楼?”明茶吃惊地看着有三十层高的大楼。
“那里不是。”丈夫送走车夫回答道。
而后妻子指着旁边一个破败的院墙道:“大隐隐于世,你一定好奇为什么四周都是高楼和瞭望塔,为什么还有这么一个破烂不堪的废屋。”
“小姐姐,你是比较幸运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江湖楼在哪的。”孙子道。
明茶看向这个与高楼大厦做邻居的破败小屋。它是由简陋的都掉渣的院墙围着的,里面看上去仅有一个堂屋和一个偏房。
院内的杂草已经高过了矮小的破墙,腐蚀严重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
隔壁大楼的守卫打从这四人下车就密切关注,最后还是走了过来。看得出他不是官衙里的人,也不是军队的,更像是一个平民被哪个达官显贵雇佣来保护大楼的安全的保安。
那人走近,行礼道:“大人。”
明茶顺着他行礼的方向看去,惊讶之色在花容上如涟漪蔓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