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何献本来就听得半懵半懂,被钟子墨如此一问,不知究竟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钟子墨见他这幅表情,显得更是恼怒起来,几乎是脸贴着脸瞪着何献道:“有什么想说的该说的,现在马上都给我说清楚。”
这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何惜之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推开钟子墨,护在何献身前焦急地说:“关于二十年前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我们俩根本一无所知,更别说什么长生书了。”
就当何惜之将这话说完之时,站在对面的诸葛诗景表情瞬间变得异常惊恐,他瞪大着眼指着何惜之急切地问:“惜之,你怎么了?”
正与何惜之姐弟当面对峙着的钟子墨看得更是清楚,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何惜之脸上的血管全都透过皮肤浮现出来。那症状是从脖子开始往上呈网状蔓延的,而片刻之间,那种诡异的情况就蔓延到了何惜之的双眼。
杂乱的血丝犹如树藤一般缠绕着那颗黑亮的瞳仁,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可当事人何惜之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见众人惊呆地看着自己的脸,便忍不住伸手在脸上连连摸索,还呆滞地问道:“我怎么了?”
被护在何惜之身后的何献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连忙转过何惜之的身子,却在看到何惜之脸的瞬间被吓退了半步。但很快何献便再度往前扶住了何惜之,虽然脸上仍旧布满了惊恐,但毕竟对方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光从两人一同逃命便可看出,无论何惜之发生了什么,何献也绝不可能背离她。
众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上几句话,何惜之的双眼便流出了一行猩红的血泪,然后身子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站在较为靠外位置的诸葛诗景立马推开了挡在跟前的钟子墨,蹬上前去将何惜之稳稳抱入了怀中,想也没想便回头大喝道:“老钟!”
可谓见多识广的钟子墨同样被眼前的剧变给吓到了,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两步踏到诸葛诗景身边,伸手擦去了何惜之流出的血泪后便撑开了何惜之的眼皮。
这时诸葛诗景看到,何惜之眼里的血丝已经变成了黑色,赶忙拉开了何惜之的袖子,发现除了脸上,何惜之身上的血管也都异常的浮现出来,但那些血管并没有变黑。除此以外,诸葛诗景还感觉到那些浮肿的血管正随着某种节拍一下一下跳动着。
“你倒是说怎么办啊!”诸葛诗景再次朝钟子墨大喊。
“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我只是一个没什么大本领的术士啊!”钟子墨也跟着焦急起来,显然连他也没见过这种症状。
这时,一直没什么动作的李海也凑上前来,看了看何惜之,皱皱眉说:“这像是中了尸毒,道友,你的刀呢?”
钟子墨没有多问,只是将那把锋利的匕首递给了李海。李海接过匕首后麻利的在何惜之的手腕上划出了一条口子,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把糯米敷在了那伤口之上,随后朝诸葛诗景摇摇头道:“这不是尸毒,糯米根本没反应。”
“靠!”诸葛诗景一拳砸在地上,钟子墨看见他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抚他,诸葛诗景已经将何惜之平放到地板上,然后他一把夺过了李海手中的匕首,狠狠将呆若木鸡的何献按在了一侧的墙上。
“我们可是拼了命的来安希救你姐姐的!现在我们身处险境就不说了,眼看你姐姐都快死了!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们!”诸葛诗景咆哮着,手中的利刃一抖,瞬间便在何献的脖子上划出了一刀细小的口子。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何献也怪叫起来,“什么长生书,什么二十年前的,我真的从没听父亲提到过!而且你们说我父亲的身体很差,但打我记事起,我父亲的身子就一直硬朗得很,从没得过什么大病!这点姐姐能帮我证明!”
“你倒是叫她醒来帮你证明啊!”诸葛诗景大喊,而这时身后的钟子墨已经赶了过来,凭着一股蛮劲将诸葛诗景的刀从何献的脖子上挪下,盯着诸葛诗景冷冷地说:“你给我冷静点,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介意把你打晕。”
诸葛诗景咬咬牙,将匕首一松,跑到了窗边,也不做声,就这样对着外头大喘着气。而见他稍稍冷静下来,钟子墨便站到他的身边继续说道:“我刚才给惜之吞了张祛毒镇邪的清心灵符,她的症状已经有些缓和了,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如果得不到必要的治疗,何惜之很可能真的会毙命,这林子隐藏的毒瘴很多,怕是不能久留。”
良久,诸葛诗景叹了口气,拍拍钟子墨的肩膀苍白的一笑道:“刚才是我不好,失态了,如果不是有你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后他扭过头去,正看见何献扑在何惜之面前痛哭着,而李海则在一旁爱抚着何献。见诸葛诗景已经缓过气来,李海也只能意味深长的看了诸葛诗景一眼,叹了口气。
“刚才是我不好,我道歉,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诸葛诗景走到何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而钟子墨则掏出烟,给何献递了一支。
何献哽咽着点点头,战战巍巍地接过了钟子墨的烟,借着火将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却被呛出了更多的眼泪。
“第一次吧?很快就会习惯的。”钟子墨说,然后拍了拍何献的背,随后钟子墨又问诸葛诗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直接带惜之回安希吗?”
诸葛诗景摇摇头说:“现在还不可以,惜之不知几时才能醒来,行动不便下贸然回去肯定会被何天明逮住。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何天明的动机,但如果真被抓住了,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可光靠符咒不行,何小姐需要药物,我们出门时怎么就没想到要带一些抗生素呢。”李海说,随后眼睛一转说:“不如我们报警吧,料他何天明本事再大,也绝不可能只手遮天。”
何献只能摇摇头说:“如果有用的话,我和姐姐也不见得会逼到这种地步。虽然我们何家住在这山林里,但对外的关系网极其复杂,镇上大把要想巴结我父亲的人。除非是惊动县里或者市里的人,可当援兵赶到之前,姐姐的命可能已经丢了。”
诸葛诗景略略想了想,忽然问何献:“惜之之前有过这样的症状吗?”
何献摇摇头说:“虽然姐姐经常说自己会头晕,过得迷迷糊糊的,尤其是这段时间,但歇一会儿就好了,像这样的情况从没发生过,否则我也不可能被吓到。”
诸葛诗景点点头,然后看向李海说:“你和何献留在这帮我照顾一下惜之,老钟跟我来。”
两人就这样一齐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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