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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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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百平米的巨大房间里,错落但不凌乱的摆放着各种武器与盔甲。

    从头盔,到锁子甲,再到全覆式面具,一应俱全。

    从大剑,到骑枪,再到长短不一的各色快刀,应有尽有。

    这样的冲击力远比屋外走廊上那些勋章来的更大更剧烈。

    站在武器库里的老人身上忽然多出了一份睥睨天下的气势,他径直走到房间的最底部,那里放着一个至少一人半高的巨大柜子,柜子里摆放着皆是短兵器。

    “我十五岁便成为了调查员,按照一般的说法,我出过的任务次数足以让我成为专业阶的调查员。这个柜子里的短兵器,大多都是我在出任务时收集的。”

    老人顺手从剑架上拿起了一柄宽刃剑,剑身上没有太多繁复的花纹,倒是在两侧剑刃旁,各有一条细长的放血槽。

    银灰色的剑刃反射着房间顶部吊灯的光芒,散发着凛凛寒光,黑格尔用两根手指轻轻抹过剑脊,沉声道:“索兰塔图斯,在我获得它的那个位面上,应该有‘无坚不摧’的意思。”

    罗德走到老人身边,看着柜子里的一排冷兵器,忽然想到了某个有些古怪的问题。

    “讲道理,这种兵器应该不是随便在大街上就能买到的吧?”

    老人大笑一声,将手中的重剑抛给罗德,洋洋得意道:“能被我带走的东西,当然不是随便大街上就能买到的。像是这把索兰塔图斯,就是我直接去博物馆里拿出来的。”

    “用抢来的更合适吧。”罗德不由翻了个白眼,将手中这柄至少有十斤重的“赃物”放回了剑架之上,“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要让送我一件称手的武器?”

    “这柄弧形刀是我在一处黑市上很偶然得到的,虽然没能鉴定出这柄刀的名字,但并不妨碍这柄刀的坚韧与锋利。”

    就在罗德把索兰塔图斯重新放回剑架上的时候,黑格尔很轻松便纵身跃上了柜子顶部,从上面摘下了一柄落满灰尘的细长弧形刀。

    “无名的弧形刀?”

    罗德知道在多元宇宙里存在着所谓“真名”的说法,这个说法起初被用在那些暗日支配者与旧神身上,因为祂们大多是以化身的形象行走在宇宙当中,只有当信徒喊出这些强大存在的唯一“真名”时,才有可能获得回应。

    之后,“真名”的说法也被用在某些受到封印的物品之上。这些物品原本可能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神话物品,或者拥有非凡灵性。在不知道“真名”的情况下,这些物品大多表现的毫不起眼,倘若一旦解开真名,便能掌握物品最本初的力量。

    只是当罗德第一眼看见黑格尔手中那柄弧形刀,脑海中便如触电般划过某些念头。一如在温彻斯特家族古宅的阁楼上,罗德第一次见到,那块束缚着三眼秘纹的石板上,所写着九个古老且神秘的方形文字时一样。

    几乎是用抢一般的从黑格尔手中接过这柄细长的弧形刀,罗德缓缓闭上眼睛,调动全部的精神力,利用自己所掌握的“鉴定”技能,去尝试解构手中的弧刀。

    “年轻人果然还是心急。”

    黑格尔理解的笑了笑,对于罗德身上传来的明显波动,他并不陌生。当初他也尝试过让几位拥有不同“鉴定”等级的调查员来鉴定过这把弧形刀,包括他自己,也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试着用“鉴定”去观察这柄让他捉摸不透的弧刀,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略带弧度的细长刀身上散发着一层如雪般的幽蓝光芒,从刀柄之上两寸开始,刀身上每隔三寸,便能够看见一个特殊的符号,一串符号延伸向上,到刀尖下方为止,一共撰有七个形状不一,意义不明的符号。

    黑格尔还记得自己刚获得这柄弧形刀时,刀刃上的七个符号皆呈现黯淡无光的铅灰色,虽然尝试过许多方法,刀身上的七个符号就好像装饰一般,任凭黑格尔如何折腾,都没办法唤醒其中任何一个。

    可是,可是现在,老人死死盯住位于弧形刀刀身最顶端的那个符号,原本晦暗的那个符号,此时却像是被注入了水银,浮现出银白胜雪的流光。

    “你看到了它的真名?!”也不由得见过大世面的老人露出真正的惊讶的神色。

    从无意间获得这柄弧形刀起,老人就猜测这柄刀应该是因为受限于“真名”的缘故,所以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只可惜几十年过去,刀还是那柄刀,没有任何一点“被唤醒”的迹象。

    鉴于武库里大部分物品的等级都是那种,只要罗德敢拿出去,必然死无全尸的高级货,一直被当做造型怪异的普通弧刀,自然就成为了送给罗德最好的东西。

    “应该算不上真名。”罗德也学着黑格尔刚才的方式,用手指轻轻拭过手中太刀的刀身,一股刺痛皮肤的寒意从刀面上清晰传来,等罗德拿起手指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我感觉这柄太刀曾经有过很多个名字,而且每一个名字都有相当的知名度。”

    多重“真名”这种状况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这种状况一般只会出现在物品上。有些年代久远的古老物品已经在多元宇宙间留存了太久,久到它每经过一个位面的时候,都会获得一个不同的名字,这个名字如果知名度足够高,就会变成这个物品的另一个“真名”。

    “太刀?”

    老人试图重复罗德口中说出的这个拗口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武器。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把打刀。”罗德轻轻挥动手中闪烁着蓝光的长刀,他能知道这把刀的种类,能够理解代表这把刀名字的方块字,却不理解自己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知识。

    “如果按照理解,刀身上的每一个符号都对应这把刀的一个真名,那这柄太刀的真名居然有整整七个?!”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忽然感觉有些牙疼。拥有多重“真名”的物品他也拥有,但就算是底蕴庞大如海德伍茨家族,也不可能随便把拥有多重“真名”的物品送人。自诩有不错交易天赋与眼光的老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不太适合与人做交易的年龄了。

    “感谢您的礼物。”罗德重新将手中的细雪收刀入鞘,对着面前的黑格尔郑重的以九十度的标准姿势鞠了一躬。

    意气风发的黑格尔此时仿佛老了好几岁,用“不舍”眼神看向细雪的老人哀怨道:“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便宜了你小子,真是造孽。”

    罗德看向浑身上下都写满“演技”二字的老人,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偷笑,同时“害怕”道:“堂堂调查员工会混沌裁决组的高阶执政官大人,该不会想要从一个普通人手上抢东西吧?这可是您刚刚才亲手送给我的。”

    看着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的罗德,黑格尔终究还是没能绷住自己的老脸,轻轻咳嗽两声,正经道:“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既然这么多年来只有你能唤醒这把刀的真名,说明这就是你和它的缘分。”

    罗德拍了拍胸口,故意压低声音道:“反正这把刀已经暂时和我绑定,你抢走了也用不了。”

    下一秒,巨大的宅邸里猛的回荡起宅邸主人的怒吼:

    “你赶紧给我滚蛋!立刻!马上!”

    所幸黑格尔年轻时虽然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但随着他退居二线,逐渐开始研究起哲学,这位老人的脾气总算收敛了不少。否则罗德现在已经很有可能被人扒干净裤子,一整个丢进庄园外的森林当中了。

    重新平复了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与血压,保持着沉默的老人从三楼回到二楼,带着罗德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当中。

    书房远比三楼的兵器库小许多,不过在房门正对面,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用上好梨木制作的巨大书桌。

    黑格尔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写满了文字的清单,将它递给一旁的罗德,平静道:“这是最近公会的任务清单,你可以从里面挑选一个合适的,我会优先安排你领取那个任务,至于琥珀那边,我会想办法。”

    匆匆扫过一眼清单上的任务,罗德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疑惑不解道:“怎么全是中立星球上的调查员公会?”

    “原因很简单。”黑格尔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当你确定要和琥珀私奔的时候,也就是你被放逐出秩序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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