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啦!”一道耀人眼目的闪电从天而降。紧接着“轰隆隆!”的炸雷好似打在什么东西上,闻见一种烤焦肉的味道。
黑压压的天瞬间像漏了底,狂风夹杂着骤雨铺天盖地而来。
我吓得拉开被子,包了个严严实实,瑟缩在墙角颤抖着。捂着耳朵,只露出个脑袋看着那时明时暗的天。
爷爷娘娘不在,妈妈带着妹妹去了东罗村娘家。爸爸上班也不在,咪咪也不知道跑哪儿了,只留下我独自己。
闪电越来越亮,雷声越来越响,雨也越来越大。
我越来越慌,越来越怕。无意中一脚踢到了放在炕上的簸箩聚宝盆(笸箩)。
拿过来一看,有针有线还有手电。
“刺啦啦!”又一道火红的闪电拉开黑蓝色的天幕,打在院子里,水花四溅,烟雾蒸腾。
我吓极了,掀开苇席,拽开木板,抽出手电,拿上针线,钻了进去。
一股潮气扑面而来,雷声挡在外头,听见响得闷闷的。
终于安全了,我长长出了口气。汗水顺着脸颊溜了下来。
打开手电,亮得有些晃眼。眼前是一个黑黝黝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
反正大人们都不在,不如再探探这条路通向哪里。主意已定,踩着猫步一步一步往前挪。
白色的蛐蛐儿跳到了跟前,怒瞪着眼睛,晃动着俩个触角,好像宣誓着这是它的领地。
童心未泯的我拿手猛地一扑,却扑了个空,连带着手中的线团也咕咕溜溜跑了出去。
“口瞿口瞿口瞿口瞿”那白色的蛐蛐儿并未蹦远,见我没有逮着它,摇头晃脑更加得意地鸣叫起来。
我不和你玩了,不可以吗我又好气又好笑,亏说手电还在手里。也没有再去追它。线团也不知道跑哪了,黑暗之中也没有敢再到处乱找,沿着路一路向前。
有了手电,自然比上次要好的多,一路上蚰蜒,钱窜窜(钱窜子)碰见好几只,没敢招惹,侧身避了过去。
没有了第一次的过分害怕,但心依然提着,依旧惴惴不安地前行,
路上也有岔路口,但为了避免走不出去,也只敢一条路走到底,不敢乱窜。
前面似乎有了光亮,还传来“哞——哞——”的像牛又不是牛的叫声。
我熄了手电,慢慢腾腾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摸过去,透过缝隙往外看。
原来我已经身处东门外的枣树林。我尽然是在一棵老枣树的树洞里,外面围着玉米秸秆,挡住了洞口。
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和烤肉的糊味。雷也住了,雨也停了。
我扒开玉米秸秆,从刚好容一个人爬出的树洞口爬了出来。
“哞——哞——”怪异的叫声吸引了我,我踩着泥水和野草爬上了东渠。
一条巨龙竟然卧在东渠之中。头冲北,尾朝南,牛一样的头,鹿一样的角,铜铃般的大眼睛泛着泪花,二十几米长,水缸粗细的身体痛苦地不断扭动着,尾巴好似鱼鳍般扑扇着。银灰色的龙鳞有碗口大小,短粗的五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大坑。好像背上有一片被烤焦了,血肉外翻着。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连带着猩红的大口也沾上不少黄色的泥土。翘起的白色胡须也无力地耷拉下来。
好可怜。从来没有见过真龙的我,第一次看到了如此的庞然大物。又怕又有些担心。
“好心人,救救我!”那龙居然讲起了人言。
“你,你怎么会说话?”我惊奇得瞪大了眼睛。
“我本来是条蛟,修行千年欲成龙,渡劫不成被雷击,借您金口化龙行。”
“你本来就是龙呀!”我一句话刚刚说完,那龙竟然立刻腾飞而起,跃上云端,隐约闪现。太阳公公也露出来笑脸,照得那龙身体也变得金黄,泛着金光。
那变色金龙冲我连连点了三下头,摇头摆尾而去。
乌云尽散,我顺着大路回到家。
“燕儿,你去哪了?”爷爷娘娘也回来了,一见我就高兴得眉开眼笑。
“爷爷,娘娘,你们猜,我见到甚了?”
“看见甚了?”娘娘拿走手电,给我洗洗手,擦擦脸,拍拍身上的土将我放在炕上。
“东渠里掉下来一条龙,会说人话,我说了句你本来就是龙呀!它就飞走了。好大好大的龙呀,爷爷,你有没有见过龙?”
“见过,爷爷年轻时候,在黑龙江见过!”爷爷肯定的点点头,将我放在腿上,讲了起来。
一九三四年的夏天,营口遇到了一场几十年来罕见的暴雨,大雨一直下了四十多天。横穿营口的辽河水位暴涨,辽河北岸的芦苇塘也大水弥漫,行船无阻。
暴雨之后,这个怪物曾经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出现在距离入海口二十公里处。
看到龙眼睛半睁不睁,它尾巴回过来绻着,两爪子在前边,两爪子就像画上画的龙爪一样一样的。龙离开水不行,身体干干巴巴,苍蝇到处哄,都要生蛆了,奄奄一息。
当时,老百姓认为天降巨龙是吉祥之物,为了使困龙尽快上天,人们有的用苇席给怪兽塔凉棚,有的挑水往怪兽身上浇,为的是避免怪物身体发干。一个个都非常积极,即便是平日里比较懒惰的人也都纷纷去挑水c浇水。而在寺庙里许多百姓c僧侣每天都要为其作法c超度。此举一直持续到又一次的数日暴雨过后,这只怪物神秘地消失了为止。
然而,二十多天以后,这个怪物第二次又奇异地出现了,这次出现是在距辽河入海口十公里处的芦苇丛中,此时它已不是活物,而是一具奇臭难闻的尸骸。
挺长的,挺大的头,两个大角一米多长,不止一米三c四,长两根。趴在地上,身上弯弯曲曲的,能有十几米这么长。
当时看到摆放的地方都是三角骨头,一百多块,有两个长一米三四的角,人们说是渡劫不成,从天上掉下来的龙。龙身上都是蚂蚁那么大的小蛆,会蹦,一蹦多高。它顺沟上来了,上来以后连续下雨,潮水再涨,它游进了苇塘了。进了苇塘以后,赶上没有大潮没有水,它就落那了,落了以后,太阳这么一晒,雨不下了,它受不了了,硬晒,晒了有一个来月。
有人传闻辽河北岸的苇塘经常传来怪声和奇怪的气味,但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天,一个看管苇塘的渔民在雨后的大苇塘边,再次闻到奇异的腥臭味道。他顺着味道走去,他扒开芦苇,看个究竟。
突然,在芦苇塘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动物尸骸。白骨森森,腐烂的皮肉上面爬满蛆虫c苍蝇,骸骨的头上竟生有两只长一米有余的长角。
这人受了惊吓,连忙转身跑回家中,一头扎在炕上,抖个不停。
众人听说此事后,纷纷来到辽河北岸,将怪物的尸体抬到辽河南岸的一个空地上供人观看。
龙,一直是个虚无的幽灵。古代的经文传说,龙有鹿一样的角,骆驼一样的头,野兔的眼睛以及巨蛇的颈。它的爪像鹰,指间像老虎。千百年来,龙一直是神秘的隐者。
1934年夏天,很多人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地赶往营口。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营口最近的神奇发现。根据当时的报道,第六警察分署,派船把鸭舌岛上留下的巨大骨骸,由营口河北面运到营口河南面的西海关,进行展览。这里就是当年怪物展览的空地,当时现场十分拥挤,喧嚣一片。
营口当年有名的“美大”照相馆,将展出的“龙骨”拍成照片,沿街叫卖。很多人纷纷购买“龙”照,带回故里。
百姓议论纷纷,普遍认为是“龙骨”,并推断是“遭了天谴而被雷击”后落入苇塘的。有人叫它“驼龙”,是“龙”生九子之一。
盛京时报》记者也前来采访,并称其为“龙”c“天降龙”c“营川降龙”等,同时还配发照片。
据《盛京时报》记载:“本埠河北苇塘内日前发现龙骨,旋经第六警察分署,载往河北西海关前陈列供众观览,一时引为奇谈,以其肌肉腐烂,仅遗骨骸,究是龙骨否,议论纷纭,莫衷一是,兹问本埠水产高级中学校教授,日做前往参观,判明确是蛟类,以今夏,降雨过量,溯流入河,浅搁苇塘泥中,因而涸毙者云。”
《营口市志》第一卷98页中也记载着这样一段内容:“(1934年)8月8日,午后,辽河北岸小街一农民在附近苇塘发现一巨型动物白骨,长约10米,头部左右各有一角,长约1米余,脊骨共29节。伪营口第六警察署将其运至西海关码头附近地陈列数日,前去观看的人络绎不绝。经营口水产高级中学校渔捞科张老师判断:由于夏季雨量过多,此物溯流入河,搁浅于苇塘中,以致涸死,后骸骨由伪县教育局交县立师范学校作为动物标本。”
展览结束后,当时的营口水产高级中学将其制成标本保存下来。遗憾的是,由于当时战争不断,营口水产高级中学也几经搬迁,偌大的骸骨就这样消失了。据说该骸骨后来运到了长春,也有的说是被运到了大连。
《盛京时报》提及当年的那个动物,头部左右各有三支甲,庞大的骨骸在西海关展览之后,被政府发到了“营口县立师范学校进行收藏”。报纸详细记载,骨骸被用来作为学生的研究之用。另有记载,“这个巨物全体共有三丈余,就是说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十米。龙的搁浅之处,爪印清晰存在”
“当时,我正在那里当账房先生,有幸目睹了活的真龙,在泥塘里挣扎和死掉只余骨骸的龙身体。还买来了一张龙的照片,可惜在回山西途中,在过山海关被日本人将十万现大洋和照片,金银珠宝等都被伪军给抢走了!”爷爷沉浸在回忆中。
第二天,我又去东渠看龙卧过的地方,依然可以看到龙挣扎过的痕迹。看来,真的不是梦,真的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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