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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靰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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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到处白茫茫一片。

    我们几个小孩子兴奋地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好不开心。

    “啪!”一不小心,扔到了刚出门的大娘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大娘好像隐隐带着怒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闯了祸,低下了头。

    “哼!”大娘冷冷的哼了一声。摔门回了家。

    爷爷把我们几个叫了进去,给我们拍拍身上的雪。娘娘舀了盆水让我们洗了洗脸和手,招呼我们上了炕。

    “何为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爷爷温和地说。

    “爷爷,我知道,意思就是家庭和睦,上行下效!”我认真地对爷爷说。

    “爹!妈!身体还好吧?”三大爷东根走了进来。(三大爷已经给爷爷的师父)

    “来,喝酒!”爷爷招呼着三大爷,“把那双毡窝儿孩(鞋)给了东根。”

    娘娘先将酒菜摆上桌,又把鞋拿了出来。

    “这是爹年轻时候走东北买的,你长年在外(内蒙等苦寒之地)买卖骡马,用得着。只是,咱们这儿没有靰鞡草。”

    “靰鞡草?”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觉得稀奇。

    “什么是靰鞡草了,听爷爷给你们讲一讲。”爷爷边喝酒边说了起来。

    话说东北有那八大怪。一怪,窗户纸糊得朝了外。二怪,大姑娘叼得大烟袋。三怪,不吃鲜菜吃酸菜。四怪,养夯(下)的娃娃吊起来。五怪,吉祥喜庆粘豆包。六怪,担拐拐嘎拉哈姑娘爱。七怪,降妖捉怪神仙舞。八怪让你自己猜

    一怪,窗户纸糊在外,冬天东北气温低,里外各糊一层窗户纸保温效果好。

    二怪,大姑娘叼烟袋。一种东北当地风俗,农村生活单调,大姑娘也争相抽旱烟解闷。

    三怪,不吃鲜菜吃酸菜。冬天白菜不易储存,东北人用腌渍法腌白菜。

    四怪,养夯(下)的娃娃吊起来。没有人看娃娃,就用丝丝(绳子)把摇篮吊在房梁上。

    五怪,吉祥喜庆粘豆包。腊月里家家户户包粘豆包,中间点个红点点,蒸熟后可蘸白糖吃,耐嚼抗饿。

    六怪,担拐拐(抓羊拐)嘎拉哈姑娘爱。常见的有猪c羊嘎拉哈(猪c羊的膝关节)。

    七怪,降妖捉怪神仙舞。这一怪源于满族的萨满教,宣称能驱魔降妖,为人治病。

    八怪,棉靰鞡脚上踹。棉靰鞡是东北外出必穿的一种孩(鞋)。毡窝儿孩(鞋)是最暖和的一种。靰鞡草就是垫在靰鞡孩(鞋)里的靰鞡草。

    垫的靰鞡里的靰鞡草并非是一种草,有塔头草c羊胡子草等几种。有的生长在沼泽地,有的生长在山林间。还有用梳成细条的苞米皮子代替的。靰鞡草共同的特点是茎叶细长,干燥后柔软c韧性强。长白山区的塔头草比较常见。在二伏时割取的称“青根子”,秋霜后割取的称“红根子”。割取后捆成小把,在竿子或绳子上晒干后收存备用。穿靰鞡时,先把布靿子围垫好,用木棒把草捶软,抖开横斜交错地放在鞋口,用手絮成趾掌c脚跟处略厚的草窝。脚伸进去后,把露出的多余草长的拽出,盖住脚背掖好,然后按交叉顺序缠系带子绑紧。脱下靰鞡时,要把草掏出放在锅台上或炕上烘干,以便下次穿用。

    靰鞡本是一种“夹鞋”,但由于里面絮了靰鞡草,就成了比一般“棉皮鞋”保暖性还好的御寒之物。既不冻脚,又养脚吸汗,轻便录活,结实耐穿。过去东北的寒冷季节,凡是经常在野外活动的人,无论是车老板c猎手,还是生意人c军人以至官吏,都把它当作冰天雪地出行的基本装备。

    关东三宝的诗中说:参以寿富人,贫者不获餐。貂以荣贵人,贱者不敢冠。惟此草一束,贫贱得御寒。靰鞡草也叫乌拉草。

    传说完达山荒无人烟的时候,有兄弟二人冒着漫天风雪往老林深处挖野参。

    正是十冬腊月,二人在老林里走迷了路。

    眼看的粮食吃完了,身上的衣服也开了花。

    到了夜里,风卷着鹅毛大雪,漫天飞舞。两个人在林子里冻得互相依偎的取暖。弟弟先睡着了,哥哥却怎么也睡不着。

    除非把两人的衣服合起来给一块(个)人穿,还能救一块(个)人的命,否则两人都得冻死。

    哥哥脱下自己的开花棉袄,盖在弟弟身上,把剩下的一把小米留在他身边。又见弟弟的鞋袜都破得露出脚丫子了,就把自己的头发用镰刀割下来,塞得弟弟的破靰鞡里。

    第二天早晨弟弟醒来,感到身上暖烘烘的,脚下也不像刀割一样难受了。哥哥不见了,自己身上盖着哥哥的棉袄,脚上缠的是头发。

    他惊得跳了起来,一边喊着哥哥,一边到处寻找。找的一棵大松树下,看见哥哥光着头,赤着身子,冻死在雪地里。

    弟弟抱着哥哥僵硬冰冷的尸体,失声痛哭。扒开血土,埋葬了哥哥,将哥哥的那绺头发埋在了坟头。悲痛地走出了老林

    第二年春天,弟弟来给哥哥上坟。哥哥坟头上的头发不见了,却在原地长出了像头发一样细茸茸的嫩草。

    只见那草随风摆动着,一个劲地往上长。

    弟弟想莫非是哥哥显灵了,怕我上山冷,叫我割下这草,拿回去暖脚于是他拿起了镰头,割下这些又长又细的草,便下山了。

    后来,漫山遍野都长出了这种高高的细茸茸的草,穷苦农民们都仿照他的作法,用这种草取暖,并把这草叫靰鞡草。”

    还有一种传说。关东山有三宗宝:人参c貂皮c靰鞡草。靰鞡草怎么也成了宝呢因为它受过皇封。

    清朝,宁古塔是东三省的禁地,皇上每年在冬季都到这里打猎。

    有一年,皇上又带着王公大臣和八旗兵丁,到宁古塔的土林乌喇山狩猎。

    这天,打了不少獐子狍子野鹿儿。收获颇丰,皇上挺高兴。

    领着大队人马正往回走,噌!蹿出一块(只)小白兔。

    皇上赶紧搭夯箭,“嗖”地一箭射去,没中,又连射了几箭也没射着。

    小白兔在前面一个劲儿猛跑,皇上就带着人马在后面一个劲儿地追。

    当追到一座山神庙前,小白兔一拐弯居然不见了。皇上挺窝火。

    这时候天黑了,山神庙只有三间正殿,皇上与贝勒大臣睡在正殿里,当兵的在院子里拢上几堆火,又从草甸子里割来些靰鞡草,铺在地上将就一宿。

    半夜,皇上冻醒了。脚上穿一双毡窝儿孩(鞋),白天打猎时出了不少脚汗,脚冻得像蚂蚁咬似的,起身在大殿里溜达起来。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皇上悄悄地走到院子里,见满院的士兵全睡在一堆草上。看模样一个个睡得还挺香。

    怪事,我穿着毡窝儿孩(鞋)还冻脚,这当兵的只穿一双牛皮靴怎么反倒不冻脚呢还在草上睡!

    他朝着响动的地方走去。原来是喂马的戈什哈士兵正坐在地上捶草,捶完后揉巴揉巴全塞进牛皮靴里。

    皇上忍不住问他把草塞进靴子里干什么

    喂马的戈什哈忙跪下回答说:“启禀皇上,奴才的靴子里塞的草叫靰鞡草,塞些靰鞡草就不冻脚了。”

    皇上一听,来了兴趣说:“你给我捶些靰鞡草放进去试试。”

    皇上穿上觉得又软又暖和,一点也不冻脚了。可乐坏了,说:“这靰鞡草果然是关东山一宝啊!”

    第二天早晨,皇上召集大臣们问:“你们说关东山有哪几样宝贝”

    大臣们异口同声地说:“有三样,是人参c貂皮c鹿茸角。”

    皇上摇摇头,说:“不对。应该是,人参c貂皮c靰鞡草。”

    从此,靰鞡草摇身一变,也成了关东一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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