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春妍,陈祥运真的是又气又急,全怪女儿把这件事情办砸了。这个叫陈童的,打了一周电话也没有人接,这样下去,儿子怎么办?昏昏沉沉,时醒时睡,这样久了,各个身体系统早晚要萎缩,腿也好不了,春妍想那些什么破方法,就是害死人,就有那么一次,没有睁眼,陈科研就否定不是陈童。
陈祥运真后悔让春妍办这件事,刚开始就不应该用订烤鸡的方式接近人家,春妍又居高临下的,平时在自家的公司高高在上习惯了,谁能接收这样的邀请方式。
“陈老,遇到瓶颈了吗”科研单位的人过来了。
陈祥运把这件事讲出来,科研单位的人很吃惊:“这件事,我们一起来办吧。”
陈科研单位派来的医生讲:“想让他尽快醒来,只有请那个童时刻盯着他,让他有清醒的意识,是这种意识催他清醒的,不是他本能主动清醒的,你们清楚的,他原本是不可能清醒的,当时已经定论了脑死亡,植物人,所以你们能做的就是让这个人时刻呆在这里,才会有可能发生奇迹,尽快让他提前清醒,加快他清醒的时间,延长他清醒的时间,才是重点”
陈祥运和科研单位的人,一起来到陈童门店,特别的在不远处等她,员工讲今天陈童会来站店,他俩并不急着找陈童,而是在旁边默默的看着陈童忙着招呼客户,在他们看来,陈童绝不是随随便便的那种女人,是那种骨子里透着清高的女人,虽然她能在这菜市场里同任何人打交道,赚着辛苦钱,但对于这件事即便是出高价赏金,她也未必看在眼里。陈科研看陈童忙完,同员工们说说笑笑,员工开始打扫卫生,俩人才主动上去讲明原因,约陈童在附近小餐馆吃快餐,陈童瞬间不知怎么梳理这件事。
“陈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首先这些凭空的事情,我是不会相信的,我是无神论者,我小孩的爸爸走快五年了,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根本就不认识你的儿子,怎么可能像你们讲的,你们自己觉得可能吗?你们是什么层次的人?怎么可能接触到我们这些市井小人物,认识都不可能,更不用讲恋爱了,因为我是开店的,手机号码是公开的,是不是手机号被别人用了也是有可能的,现在是科学的社会,相信你们读的书比我多,还是依靠医学吧,好吧?”
陈祥运听着,表情越来越难看,陈童讲的不是没有道理,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理智和淡定,让陈科研的心里又多了一个赞。
“不好意思,让你提起往事,你小孩?”
“我两个女儿,都在读书,由我婆婆照顾。”
“你年龄不大,有两个女儿了,是在这边读书吗?”
“陈先生,你儿子多大了?我快三十八岁了”陈童笑笑,意思是讲我这个年龄同你儿子肯定很大差距,是不可能认识的。
“噢,那你同我女儿同龄,以后就叫我陈叔就好,叫陈先生太生分了”陈祥运心里虽有震惊,但又主动缓和了关系。
“我那个女儿叫陈春妍,脾气不好,以前真的冒犯了你了,你可多多包容”
“她应该是做大公司的吧,倒是没什么,照顾我们生意嘛?”
“这两个孩子我都没有教好,儿子工作时一个样,玩起来又是一个样,这次玩过了,车祸造成这样的结局,哎!现在我们也是很无奈”老人家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陈童,我直呼你的名字吧,世上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你走后,我们又找了一个叫陈童的,他都没有睁开眼,就说不是陈童,说明他不会认错,你听听这个,陈科研的同事边说,边拿出一个听筒。
“陈童,是我爱她,我爱她。”
科研的同事放完电话录音,盯着陈童的眼睛:陈童,我已经在你的眼里看到了答案,你爱他,不是吗?你还要推辞吗?你这是在救人,救一个爱着你的人。
陈童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承认,怎么这个爱字从他们嘴里讲出来,这么别扭,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后面的路有千条万条,走这条路是最辛苦的。陈童的表情挣扎着,眼睛要湿润了。
这样的家庭,这个小自己三岁的男人,自己要化多少精力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且现实是残酷的,瞬间的变化可以击碎多少人和事何必去,何必去,何必去,任何一个想验证现实的人,都需要有强有力的心脏和委曲求全的能力面对的。
“陈童,你是担心你的店没有人照看,还是有其它的事情,我可以请人来帮你,由你来安排,好吧?”陈祥运追问着。
“陈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是那个陈童,为什么你不敢承认?你是从他身上看不到希望了吗?他伤了?他残了?他醒来后,不需要你做出任何牺牲。”陈科研的同事盯着陈童,陈童心里如同一锅粥,表面却冷如冰霜,但是眼睛里的泪,已经要坠下。
陈童的大脑急速转动着,想先把退路想好再说
“陈童,让他扫一眼,让他活过来”
陈童如同憋了几年的气息,长长的出一口气说:
“是的,我就是那个他朝思梦想的陈童,他康复后,你们怎么处理我?”陈童故意用处理这个词
陈祥运一下子清醒过来,但他觉得只要有片刻的犹豫,陈童就会不屑一顾的拒绝。
“到时全凭你的意愿,你要留在他的身边,你要离开,全凭你的意愿,我家全不干涉”
“陈老,你希望我留下还是希望我离开”陈童如此犀利的问话,让陈祥运和陈科研的同事防不胜防
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呆在那里
“你是他的领导吧我这个阶层和陈科研这个阶层,你怎么看”
陈科研的领导一下子呆在那里?怎么看?
“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陈童看他的领导呆在那里,轻笑一声。
“陈老,我跟谁都很直接,从不会拐弯抹角,这个问题你不用放在心上,明天我十一点前都在各个店里,下午的时间是在烤鸡房,你明天可以请人了,懂管理更好,每天帮我巡店,这可是个辛苦的活,如果是位善于拓展,有能力的,可以帮我看下烤鸡房,可以多方面参于改善。因为我没有读过餐饮方面管理方面的书,帮我重组团队。”陈童讲话时,表情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
两个惊诧的看着陈童,不停的点头。
“就这么定了吧,明天我十点到医院”陈童的表情放松了一下,如同一块巨石从身上搬走。
“好,好,那我们先谢谢你了,明天见。”
“你们不用客气了,我们的初衷是让他尽快好起来,不是吗”陈童镇定的说。
“陈科研是爱上了一条鳄鱼吗?”科研的领导面无表情的说。
“她是只豹子,我也要试下”陈祥运无不坚定的说。
陈祥运一回到医院就同老婆讲,明天不让春妍来了,我上午呆一下就走,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可以大惊小怪,那个陈童,做什么,说什么,都依她。
“她同意了,谢天谢地。”江阿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
陈童站在镜子前,上下打量着自己,问自己:是要飞蛾扑火吗已经快要四十岁的女人了,为什么要去做不属于自己的梦,那个现实中的人,有晚上那个他那么可爱吗,自己有能力驾驶吗如果说天天相对,终有一天各自的缺点完全暴露在桌面上,还有耐心去迎接对方吗陈童独来独往的习惯,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一个让人约束的空间里去。问题很多,谁来解决,到时自己会惨的片甲不留的,陈童用手摸了一下脖梗上的伤疤,他有记得吗
陈童表面冰冷,内心如火的走进病房。
“孩子,谢谢你来了,要吃东西吗”
“阿姨,不用了,我吃过了,阿姨我到处看看吧。”
“好好,你好好看。”
陈童慢慢的走近这个她没有见过的男人,是的,可能是住院太长时间,只显皮肤白的没有血色,营养跟不上吧,太瘦,显得四肢纤长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当他看到这张脸时,心里有几千只兔子狂跳,虽然长时间的昏迷,那张英俊,无生机的脸,还是鲜活的,苍白的脸棱角分明,嘴唇毫无血死色,还干燥,下巴的弧度是那么完美,如果只看下巴,不看脸的上半部分,别人会认为,这位男士是位立体的勇士。
睫毛应该是营养不良,脱落了不少,长而稀疏。
耳朵,她咬过无数次的耳朵,大小刚好,因没有爱的灌溉,丧气的垂在那里,很是孤单,原来是他?
此时,他的喉结动了一下,陈童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童,童,你在吗,”陈童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她慢慢的弯下腰,凑近他的耳朵
“在的,在的”
江阿芙惊奇的看着陈童,又吃惊的看着儿子,陈童讲话的声音很小,小到江阿芙听不到。
“童,在的,是吗”陈科研脸上开始冒汗,陈童来时下定决心,不会有肢体上接触,她准备拿纸巾帮他擦汗,又停下了。
“童,”陈科研的声音有丝哭的腔调,眉头不停的抖动,喉咙发出粗重的喘气声。
“真的吗,你在我身边吗”
“在的,在的”陈童依然是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讲。
陈科研喘着气睁开眼睛,窗帘是关着的,灯也是关着的,室内有些暗。
“童,”陈科研睁开眼睛是那么的吃力,因长时间不见阳光,他的眼睛视力很弱,弱得让人心疼,但他的眼光里有惊喜,有激动,有惊喜以外的神采。
“童”陈科研想抬起手抚摸陈童的脸,陈童下意识的用手压住,并用被子把他的手盖好。
“醒来就好,你要多醒来,我们才有时间说话。”
江阿芙很想知道陈童在讲什么,可是陈童讲的声音太小了,如同嗡了一声就过去了。
陈科研“嗯”了一声,眼泪从眼角流下,陈童不知如何是好,擦还是不擦?算了让他流吧!
陈童冷静的,狠心的看着他
“能多坚持些时间吗?”
“嗯”
“要喝水吗?”
“嗯”
“喝水前要清理口腔吧”
“嗯”
江阿芙很费解的看着这样的对话,儿子为什么只会嗯?
但儿子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陈童那张脸。
“阿姨,你拿盐水帮他清理下口腔,以后喝水前都要进行一次口腔清理”
“好好好”江阿芙,以前都是他们请的护士做的,一天一次,一般都是早上。
“听你妈妈的话,清理好口腔,我去去就来”陈童强忍着,走出病房,一直走到无人的地方,才喘口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而这一幕陈祥运都看到了。
“童,回来”陈科研本想举起手,但试了一下,根本无力举起。
“儿子,我是妈,你太棒了,你醒了,一定要坚持,多醒会,才能看着陈童,你看她多好看。”
陈科研一听妈的话,羞涩的垂下眼帘。
陈童到医院旁边的婴幼儿用品店,买了一个奶瓶,回到医院,到消毒室消好毒,才拿进来,装上温水。
江阿芙看到奶瓶一下子还没有清醒是怎么会事,只看到儿子的眼中充满着温柔和爱意。
“这样喂水方便些,咬奶嘴时可以让他牙齿和牙床活动一下,长期昏迷牙床不活动,会退化的,这样不会流到脖子里”陈童平静的说。
“噢,对呀,你看我们,你太细心了”
陈童把奶瓶交到江阿芙手上,就要退出来。
“童,来”陈科研看着要走出去的陈童轻声喊道。
“孩子呀,你来吧,啊,我去接电话”此时江阿芙的手机响了
“你看,我去接电话”江阿芙顺手把交到陈童手上,出去还随手关了门
陈童呆那里。
“半个小时后再进去,进去就讲科研爷爷的高血压犯了,你要回家,这里交给陈童一个人就行了我们以后不要呆在这里了,中午我会让公司的人来送饭”陈祥运命令一般。
“这样可以吗”江阿芙问
“那你觉得呢她为什么不亲自给儿子喂水一会你到楼下,我就在楼下车里,我送你回去回息”
“是,是,对,对”江阿芙。
陈童拿着奶瓶,科研嘴巴吸着,眼睛却喜悦的紧紧盯着陈童。
因为没有力气,吸的很慢,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陈童才知,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自己的计划全盘皆输。
“不要再睡去,能坚持,尽量坚持,要快快好起来。”
“你一直都在吧,是吧,童。”
“是的,一直都在。”
“童,我浑身都痛,好累,好累,好似被人捆住一样”科研的眼泪密密麻麻。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陈童在心里骂了一千遍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又是何必,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过好为什么要安排为什么要强加陈童强忍着,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勉强笑着。
“记着,要睡去时,坚持下,要吃五谷才能健康,你知道吗,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吃饭了今天喝了水,下午就喝果汁,过段时间就喝五谷,你好起来我才能自由,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动下四肢。”
“好的,”两条胳膊还没有伸展开来,陈科研已经是满头大汗。
“童,我想洗澡,在浴池里,在”
“不要讲了,讲多了会累,用力转转眼球”陈童转身到门口,江阿芙站在那里。
“阿姨,他从来没有做过全身伸展吗”
“没有,没有,只有请人来做全身按摩,陈童呀,科研的爷爷高血压犯了,我回去一趟,没事的话,很快就好”江阿芙撒谎也不会撒,陈童一眼就眼穿了。
“那你请那个按摩师傅过来吧,他来你就回去吧,在他清醒时按摩最好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江阿芙拿起电话。
“童,好热”陈童看着这张脸,因为出汗的原故,脸色微微发红,有点人的气息。
“阿姨,他喝过果汁吗”
“没有,没有,全听医院的,全是打的营养针”江阿芙不知儿子这种情况能否喝这些东西。
按摩师一到,江阿芙就要回去了。
“阿姨来时带一台有过滤式功能的果汁机”
“好好,可以,可以。”
“来躺好,按摩师帮你疏松下”陈童帮他擦去脸上的汗。
“他爸,这女的是他上辈子认识的吗俩个人说话的声音我都听不到,儿子一个劲的点头嗯嗯,那女的说什么,他听什么,你都没有看到,儿子看的那种目光,儿子还讲什么洗澡?”
陈祥运冷冷的看着她。
“什么那女的,那女的,好好叫陈童,他刻意的不接近儿子,但儿子这种情形,她必须接近,所以以后你和春妍以后少来,陈童让你们送东西,你们再来。”
“好,她让下午送来一个过滤式果汁机,要不要问下张医生,这些东西山能不能吃”
“不用问了,想让他死,她就不会来,现在去买,记得,算了,还是我来交待春妍吧,她再惹了陈童,陈童一走,全部泡汤。”
按摩师按了不到五分钟,陈科研已经昏睡了。
“师傅按摩时以揉为主,要轻,全身一遍,我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我回来你再走。”陈看着陈科研睡去,陈童交待好师傅就出去了。
当走到护士站时,听到人们正在议论615病房的事,615是特护病房,也是有钱人可以包下来病房,如同酒店总统套房,有陪护人员住的房间,厨房,卫生间,小客厅病的人自然非富则贵,而615就是陈科研住的这套,而此时讲的不是病人是让病人醒来的那个女人一陈童。
“这是琼瑶小说吧,现实中有这事,还发生在我们医院,太不可思议了”
“我看到那个女人了,比那个佳佳矮一点,除了矮一点,那方面都可以和佳佳抗衡,总是觉得她身上有的,佳佳身上没有”
陈童笑着站在那里。
“说吧,你有什么事,”看到陈童的护士笑着跑过来。
“你能带我在医院里各病房转转吗?”
“这,护士长?可以吗?”
“你已经下班了,可以。”
“对,就是她”有个护士补充着说。
“谢谢护士长,谢谢小玲”陈童看着她的工牌。
“小玲,无法吃饭的人,医院都是怎么样喂养的?比如清醒和昏睡的”
“清醒的,比如舌癌或咽喉癌的人,都是胃管进食,液体类食物用输液的方式输进去,昏睡不清醒的一律输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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