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各自心事走出了十里桃林,远远便看见一座巍峨的高山被薄雾笼罩,只能隐隐看到连绵起伏的轮廓。
“还要走多远?”燕几道在看见那把扇子时突然后悔来蓬莱了。
西陵瑄收起木盒,拉着燕几道说了个“跳”,两人纵身一跃,燕几道以为是跳崖,浑身紧绷着,却没有等来坠落的快感,反而穿过一层薄纱,瞬间落入了另一个全新的空间。
从踏入到这里的那一刻,燕几道仿佛吞了一口仙气,之后全身心莫名舒畅了,之前吃醋的不快早已被更大的情怀给剔除了,莫名觉得自己的悟性上了一个层次。
面对直插云霄的蓬莱山,不止是视野还是内心,燕几道都被它的大气凛然充满灵气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内心有个声音在说:“万丈仙门依天开,浩瀚星辰手摘来。怀揣初心修正法,胸怀顿开纳百川!”
“阿燕!”
燕几道猛地回过神。
“你怎么了?”西陵瑄担忧的问。
“这个地方很玄妙,好像心里想的看到的,纯净地仿佛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下一秒,燕几道从某人手中抽回自己的爪子,说,“行了,你在前带路吧。”
蓬莱岛上最直观可见的便是面前这座蓬莱山,沿着石阶往上爬,每处风景落在眼睛里都是不同的感受。
西陵瑄说:“这里是天梯,第一次走上这里的人可能会听见梵音,是为了风尘仆仆归来的人洗涤身心疲惫与世俗琐事的。”
“我就说打从来到这里,就莫名觉得浑身轻松。”
“蓬莱的山路很多,百条路里唯有几条是正确的,而这天梯唯有有缘人才能看见,也是唯一通向师父那里的,我第一次拜师时走得就是这条道,一步一个脚印,数不清是几百阶,因为每上一阶便会被莫名抹去之前的记忆。”
燕几道试着一次跨步踩两个石阶,然而还没踩上便发觉双脚像灌铅般沉重,咬牙就是抬不起来,他只能一步一个台阶,边走边数台阶,却在上到下一个台阶时,忘记了之前究竟走了几步。他不得不佩服其中的玄妙:“还真是这样啊!”
“你不问我为什么带你走这条路?”
“你刚才说了,这条路时唯一通向仙芜君那里的嘛。”燕几道埋头继续朝前走。
“我希望你可以被蓬莱的仙灵们认可。”
“拜师?”
“这条路是拜灵。”
燕几道侧脸看向身边的人,此时此刻西陵瑄的目光真挚且坚定,。燕几道沉默了数秒轻叹一口气说:“知道了,快点走吧,还是要我牵着走?”
西陵瑄小小年纪初入蓬莱时,第一次走上这条山路,似乎很长长到手脚麻木忘记了疲惫。而今时光荏苒已经记不清当年的心情,可是现在,他无比幸福,因为身边有他,双手相握的温暖让他忘记了这是条寂寞的漫漫长路。
两个人很快走完了天梯,燕几道这才松了口气说:“爬山涉水,来趟蓬莱真真不容易啊!”燕几道回头看时,天梯消失了,眨眼竟是普通的山路。
“天梯有灵,会随意变动,或许下次会在别处遇到。”
燕几道“哦”了一声,抬眼看见不远处的竹屋,立即将手抽了回来,见西陵瑄看着自己,一脸若无其事地说:“那应该是你师父的住处吧,你不是要见师父嘛,快去吧。”
“跟我一起。”
“师徒见面应该会有很多话说吧,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不会。”
燕几道虽满心不愿,却又不想在此与他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只好跟着他进了屋。
仙芜君正侧倚在床上闭目养神,如同当年那般。西陵瑄在这里见到他最多的状态便是躺着,无论是在床榻上还是屋顶上,不是侧躺就是平躺,总之,他只有睡觉或小憩时才会有这番规规矩矩的优雅模样。
仙苑端着茶走进来说:“阿瑄你带了朋友回来?”
“嗯。”
燕几道想走却被某人握住了手,无奈对方的手掌如钳子,当仙苑的目光投来,他只好含笑、乖巧地朝对方点头施礼。
“这位是”
“在下燕几道。”
西陵瑄难得见到如此彬彬有礼的燕几道,正想多看几眼,然而对方眼角余光里投来的摄人锋芒令他有些心虚地扭过了头。
“他用了药,刚睡下,阿瑄,你今晚留在这里吧。”仙苑说。
“不了。”西陵瑄一句话让燕几道和仙苑同时愣了,他又说:“我们先出去说吧。”
西陵瑄拉着燕几道出了屋,仙苑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了出去。
“阿瑄”
“这几年我都住在三仙居,吃住行都比较方便,何况我也不想搬来叨扰师父的清静。”
“你知道他最不怕的就是被你扰了。”
“我想多花些时间陪朋友。”
“阿瑄你变了。”仙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长大了,会变的,等师父醒来我再来看他吧。”
西陵瑄拉着燕几道一个劲朝前走,两人沿着山路走到看不见竹屋的地方,燕几道猛地拉住他,说:“西陵瑄你能不能不要闹别扭了?”
“我没有。”
“我觉得你这么做,从头到尾都像是在跟仙芜君赌气。”
“赌气?”
“对啊,你周身气息告诉我,你在生气!”燕几道瞪着他。
“阿燕,生气的好像是你吧。”
“你当年那么喜欢他,走了五年他回来了,于是你就拉着我来报复他,我也没有不给你面子呐,这蓬莱岛我陪你回来了,接下来你什么计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人前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枪使,可是现在都没人了,你就饶了我吧,放我自由好不好?”燕几道嫌弃地甩开西陵瑄的手,谁知甩开一只又被他牵住另一只,怎么甩都甩不开。
“怎么放你自由?”
“我”在人家地盘,怎么任性都底气不足!
“你就别闹什么性子了。”
“我才不是你!”
两人正闹着,突然有人说话了,那人声音如山间潺潺泉水般,给人空灵的美感:“阿瑄。”
楚渊和董骏的出现令燕几道红了脸,小夫妻吵吵闹闹被旁人看去了笑话总觉得没由来的害羞。呸!什么小夫妻!!!燕几道顿时心中万千骏马狂奔,脸红得都能滴出血了。
“渊师兄骏师兄。”西陵瑄笑着迎上去,依然没忘记要牢牢抓着身边的燕几道。
“这就是卿师兄提过的燕几道吗?”楚渊含笑打量着他身后的人。
“嗯。”
“我是燕几道,二位师兄好。”燕几道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
“跟传说中的不大像。”
“啊?”
“没有一个版本说过你是个如此害羞的男人啊。”
燕几道忙捂住半边没褪热的脸颊,西陵瑄侧脸看着他可爱的举动,不由地笑了起来。
“都是你,还好意思笑!”燕几道凑近身边人,小声不满道。
楚渊和董卿一向黏地紧,一个轻盈优雅如枝头怒放的花朵,另一个则英挺坚韧如衬托花朵的枝干,两人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燕几道作为仙流录的作者,之前赞这两人是并蒂莲,现在亲眼见着了,证实了凡间舆论有些描述还是蛮贴切的!这两人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主,此番他们虽没牵手却并肩靠着彼此的亲密关系,令燕几道心动。
“见过师父了?”楚渊谦谦笑着说。
“嗯,他睡下了。”
“等你们二人安顿好,阿瑄你来竹海一趟。”
“好。”
蓬莱在凡人眼中都以为只是一座小岛,实则却是个奇妙的世外仙境。仙芜君所住的茅屋后来被仙苑用竹子加固了,变成了竹屋,它看似在蓬莱山山顶,实则只是半山腰,再往山便是雪山山巅,因为常年仙雾缭绕,远看与云雾相融,所以旁人都以为仙芜君住在蓬莱山顶。
除了仙芜君的竹屋外,他的三个弟子住在位于蓬莱山后山涧溪水旁的三仙居,是董骏亲自搭建的竹屋,十分素雅带着一股天然的禅意。后来董骏和楚渊搬去了蓬莱山西边的竹海,两人过着暮鼓晨钟安然若素的生活。西陵瑄当时离开蓬莱云游四方去了,因此三仙居只有南弘卿和仙苑相依为命了。至于仙流派的其他弟子们吃住皆在蓬莱南面的仙流坊,东面仙升院为他们平日修行晨练的地方。
燕几道随西陵瑄来到三仙居,遇到蓬莱地仙抱着一摞书卷从南弘卿的书房走出。
“瑄大人回来了。”蓬莱地仙喜盈盈地迎上前。
“卿师兄他还在忙?”西陵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嗯,蓬莱这么大,弟子众多,大大小小事务皆由他一人操持,是很辛苦。前一段时间他去了趟凡世,只是几天而已就攒了一屋子了,打他回来就没有出过门,”蓬莱地仙说,“我得回去办事了,你们二位先忙吧。”说完便抱着书卷走了。
“你们蓬莱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吗?你看你侄儿西陵皇,管理一个国家都有时间出宫管别人的闲事。”燕几道说。
“这个问题,有时间你可以向卿师兄讨教。”
“我住哪?”燕几道立刻转移了话题。
爱你们哟!上海下大雨了,但是蓬莱岛正春暖花开风景甚好,回娘家是怎样的感觉?只有燕几道自己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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