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边的村色美景,似乎心有所思,我也挺疑惑的,这小子咋时候变得这么忧愁了,整的跟思念某个小闺女似的。也不打扰,而是等了一会,却见邙澜忽然走出门外,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个袋子,湿漉漉的,水滴不断下落。
这麻袋有一股子恶臭味,好像是从地沟里捞上来的一样,柳飘飘忍不住捂住鼻子,我没好气说:“小子,这待客之道也不用这样子吧?”
邙澜摇摇头凝重说:“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事有些奇怪,今天你来了,正好帮忙一下,只要解决了这事,我就帮你解蛊毒。”
这家伙还变得讨价还价了,我刚想顶几句,可转念一想,这情蛊也不是那么好解的,要人家帮忙也不能白忙活了,于是点点头,起身接过那麻袋打开一看,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脸部被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哆嗦道:“这……这是水鬼王皮!”
邙澜点点头,将麻袋倒在地上,却见一团绿色如蛇皮一样的东西掉在地上,铺展开来,足足有十来米长。柳飘飘好奇的想要上前触摸一下,我赶忙将她的手拉了回来解释说:“这玩意不能碰,有衰邪之气,生于**之地,常年在水沟里浸泡,容易得病。”
这话邙澜也赞同,他叹了口气说:“这玩意已经害了五个村民了,我设法布局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抓到。”
其实,所谓的水命邪尸乃是僵尸一种,正所谓湘西出僵尸,因风水命脉不同,所造成的僵尸也各有区别,水命邪尸生来命属水,也就是道家常说的阴人,这玩意一来不能碰火,会造成身体不适和昏迷,二来不能命格极硬的人在一起,死后要以火葬克之。但按照邙澜所说,恐怕这玩意已经潜藏在水里很久了,久而久之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邙澜看我的表情也心领神会,在一旁解释了一通。原来,这水命邪尸是村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的。这老头也挺可怜,无儿无女,因为命相不好,所以也没人愿意来往,成天就躲在那间老宅子里,整整度过了六十多年,死后还没人发现下葬,一股怨气占据了理智,于是潜藏在宅子后边的水沟里。
整整过去了二十多年,直到一个月前,村子里忽然变得阴气沉沉,许多的家畜都死亡了。连带着村民也开始有恶心呕吐的迹象,邙澜作为一个赶尸人,自然有责任查出原因。于是调查之下才发现这源头就处在村子里的水井里,他当即命人封锁了水井,从其他村子里暂时取水用。
而后在每个村民家门上悬挂天师玄镜,洒上黑狗血,此举能够暂时制止邪祟靠近,但是我看邙澜的表情就知道有些吃力,果然就听他说:“我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过几天就是那老头子的忌日,恐怕他的能力又会大许多,到时候会死不少人,所以我让村民们这几天先暂时离开村子躲避一下。”
这话让柳飘飘一阵担忧,看了下我的面色,也不吭声,我赶忙回道:“这事你做的对,不过要想法子对付才行,这样子吧,先带我去那水井看看,或者那间老宅子。”
邙澜倒也豪爽,虽然眼下天色也快黑了,但是这对于我俩来说也压根没有啥恐惧的。走出村子外边,三三两两的村民都在收拾着衣服,朝着我们看来,目光中对于邙澜似乎带着敬意。
“看来你在这儿,村民对你挺尊敬的啊?”我笑道。
“唉,自带师傅去世后,我就成了村里唯一的赶尸人,这里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家,保护村民也是我的责任之一。”邙澜的话倒是让我有几分钦佩。
我们三绕了一些路来到村子边上一个开阔地带,那儿有一口水井,然而此时却被封住了,上面用木板盖着,画着符文。邙澜上去打开后,一股子恶臭味弥漫上来,和刚才的一模一样。我上前低头一看,水井里边已经变成了绿色。
“这水井是慢慢变成绿色的,皮也是在昨天漂浮上来。”邙澜说着又盖上了木板。
我低头沉思,这水命邪尸看来怨气很重,而且非常的隐忍,竟然藏了足足二十多年,等到自身足够强大时才出现,不禁叹气道:“我看他是修炼妖道,恐怕与蛇有关,眼下要破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他的本身,破其命脉。”
邙澜摇头说:“我也知道,可惜找遍了整个村子和那水沟,就是找不到他的尸身,恐怕是被藏了起来。”
这下子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当下,我们三又来到那水沟子一看,完全就是在村子一处荒废的沟壑之中,布满了杂乱的木块,还有一些绳索,看来邙澜已经做了些准备。水沟里已经变成了绿色,直直通向了村子里。这水命邪尸看来也是有些手段,明显就是想拉上全村人来陪葬。
我也不着急,而是试探性的摸出一把糯米洒向了水沟子里,立马就开始冒泡,时不时还有一些蛇皮涌上来,当即眉头紧蹙。扭头说:“邙澜,看样子你要今晚叫村民离开这儿,这水命邪尸恐怕知道你们要走,所以趁早行动了。”
邙澜低头看了下,二话不说就扭头离开,只剩下我和柳飘飘,这小妮子倒是胆子挺大的。看了一会后,我拉着他来到那间已经废弃的老宅子,门前的杂草已经一米多高,两盏白色的灯笼摇曳着。
推门进去一看,过去了二十年,这里已经完全被侵蚀了,老宅子里的家具灰尘遍布,被白蚁啃食的千疮百孔的。宅子正中间悬挂着一副像,是一个老头子,相貌平和,看样子也是一个温和的老头子,从相框上来看,估计是刚放上去不久。
这村民倒也知道原因,想要以此来安慰老头子的怨灵不要来骚扰,可惜啊,这就是人性,落寞无助时没人理解安慰,死后才得到了一丝丝尊重。我想要是邙澜早生二十多年,估计会帮上一把。
柳飘飘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似乎是非常嫌弃这破地方,正要催促,忽然一个不小心脚上碰到了什么东西,急忙捡起来一看,是一块正正方方的石头。好像是一块砖,我也没察觉,等到她忽然惊叫道:“子墨你过来看一下,这上面好像有字。”
我疑惑地走过去一看,这砖的确是有些奇怪,上面纹路纵横,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写的啥,索性让她先拿着,随后转悠了一圈后出去了。等到了村口一看,村民们都收拾好了东西,除了上了年纪的老头们走不动以外,其余的都已经离开了。
今晚上注定是要发生一些事情的,邙澜警惕说:“我已经尽力说动了,但是那些腿脚不便的村民无法离开,所以我把他们暂时接过来我这住一晚。”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是朋友,说什么也要出一份力。”
当即在邙澜的住处百米范围内放置了十来个铃铛,以红绳牵引着,四面八卦镜悬挂在半空中,一抹六钱币埋在泥土之中。做完这一切,就等着子时到来。
山里的天色黑的很快,当太阳真正落山的时候,那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邙澜的住处还亮着灯光,以及那间老宅子的灯笼,犹如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虎视眈眈着。
我和邙澜坐在屋前,看着外边,许多年没见了,我俩依然心态年轻,只是不同的是经历又丰富了许多。我问他这么多年来的事迹,这小子混的还不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个赶尸人,最重要的是得到了一些权势人的青睐,日子过的也不错。
“邙澜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伴了?”我忍不住问道。
“唉,我邙澜生来就是孤单的,命中已经注定,又何必去强求,顺其自然吧!”话语里带着无奈和落寞。
我沉默不语,是啊,谁生来不是孤单的,只是在生命中的某一个遇到了一些人和事,生活才不觉得孤单。一个人要是始终如一的去做一件事,那是坚韧大能耐,要是始终心尘不染,红尘六欲抛弃而超然世外,那是仁者。在我眼中邙澜就是这么一个人,或许与他相比,我还缺少一丝锻炼吧。
看着他那神色,我摇摇头苦笑说:“唉,不瞒你说,我乃五弊三缺,命中注定孤独的人,但是我不甘心,终有一天会破解这宿命。”
邙澜扭头看着我,苦笑一声说:“我早已经知道你的隐秘,我相信你能够破解的,正如我一样,也曾为了一个人而尝试,可惜终究失败了。”
听这语气,看样子好像还有些隐秘,我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忽然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来,邙澜也察觉到了,我俩面面相觑,将目光聚焦在了老宅子的方向。
黑暗之中,那两盏灯笼忽然明灭不定,好似在左右摇摆,但是仔细一看却令人毛骨悚然,那不是摇摆,而是有什么东西提着灯笼过来。
“终于来了,小心点!”邙澜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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