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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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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丧尸?啊!丧尸!凌雪,你听到了吗?丧尸要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徐艳听到这两个字,被吓得六神无主,使劲抓住凌雪的胳膊。

    “艳艳,你冷静点,跟紧我,我们去警卫局,那边有武器,有带ep防护的备用发电机,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凌雪拍了拍徐艳的后背,小心地把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拉着她的手开始往穹顶中心跑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从她住的地方通往穹顶中心的几条道路在这场灾祸中不是被地面的裂缝截断就是被坍塌的建筑阻塞,她们来来回回绕了几条街仍然徘徊在穹顶边缘,但是丧尸的脚步却是一步步逼近了。

    “啊——走开,走开啊!老公,救我!”凌雪看到一男一女正在躲避着身后的丧尸群,女子慌不择路时背包被一根从水泥块中穿出的钢筋挂住,一时难以挣脱,那名男子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丧尸,竟然果断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径自跑开了。

    在女子绝望的神情下一只丧尸从背后抓住了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在了她的脖子上。鲜血,从它的嘴角喷出,女子的尖叫声也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从喉咙口发出的一种冒着血泡的咕噜声,她朝着男子离去的方向伸出了手可是很快又被旁边上来的另一只丧尸一口撕下了手臂上的一块肉,鲜血飞溅。

    身后的徐艳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立马捂住嘴,生怕发出的一点声音会将这些怪物引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越来越多的人受到了丧尸的攻击,他们逃不出去,丧尸又越来越多,难道一切真的到此结束了吗?

    “艳艳,我们必须去穹顶中间!”凌雪拉着徐艳往前跑,回头对她说。

    “可是怎么去呢,路都不通了?”徐艳止不住颤抖着。

    “地面裂缝我们是过不去的,只能从坍塌在道路上的建筑里爬过去。”

    “不行的,我爬不了,我已经快跑不动了。”

    “没事,我帮你,我们一定行的!”

    现在周围已经有很多丧尸了,凌雪几乎调动了她全部的感知,尽可能避免与它们正面接触。

    她们跑着跑着,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几乎要让她吐了出来,十几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他们被啃咬得几乎没了人样,森森白骨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地瘆人,各种残肢散落一地,破开的胸腹,拖了一地的肠子,还有嘴里不停冒出的血泡。换了正常人绝对是毫无生还希望的,但是他们却正在渐渐恢复着力气,尝试着翻过身,站起来。

    “快走,他们马上就要变异了!”凌雪告诫徐艳说到,“跨过去,尽量离他们脑袋远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徐艳往前跑,前面一个人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但是失去血肉连接的大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咔嚓一声折断了,重重摔在了地上,可这对它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它向着凌雪她们爬了过来。

    凌雪放开拉着徐艳的手,加速朝它跑去,冲着它的脑袋一脚踢了过去,“咔”的一声,那只丧尸的下巴被踢得粉碎。“快!”她回头招呼吓傻了的徐艳赶紧跟上,徐艳拖动着不停颤抖的双腿往前走,突然身后丧尸的一声低吼吓得她双腿一软,没注意一脚踩在了一截肠子上,“噗通”滑到在了地上。

    她想重新站起来但是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尝试了两次后惊呼到:“凌雪,救命啊!我,我站不起来了!”

    凌雪回头看到徐艳身后的那只丧尸已经爬到了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飞速跑回去一把拉住瘫坐在地上的徐艳,刚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后面丧尸那只勾魂的爪子“唰”地挥了下来,在徐艳的背包上留下了一道抓痕。

    徐艳死里逃生,不知哪来的力气,尖叫着就往前跑去,中间又躲过了几只丧尸,终于来到了倒塌在道路中央的建筑废墟前。

    凌雪用手比划着对她说:“你看,我们从那边爬上去,再从那走,爬上那块大一些的水泥块,应该能跳上旁边三楼的窗户,看起来这栋楼底下几层还没有塌,我们从里面走,说不定能过去。”

    “好,我都听你的,一定不要扔下我啊。”徐艳紧紧抓住凌雪,生怕再次和她分开。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但是这附近游荡的丧尸很多,我们一定要小声,千万不要惊动它们。”

    “丧尸不是通过嗅觉发现我们的吗?”徐艳在脑中搜索了下她仅有的关于丧尸的知识,不解地问到。

    “它们的嗅觉c听觉都非常好,但这里烧焦气味和血腥味这么重,对它们的嗅觉肯定有影响,所以我们只要不发出动静,应该不会被发现。”凌雪小声对她说,比了个收声的手势。

    “哦,好的。”现在凌雪就是她的主心骨。

    说完,凌雪就开始沿着计划中的线路往上爬,她先爬上一个碎裂的混凝土墙面,确认脚下比较稳定之后再俯身去拉徐艳,徐艳虽然不算胖,但是平时很少运动,所以没爬几步就累得直喘气。

    凌雪小心地环顾四周,生怕徐艳的喘息声会引起附近丧尸的注意,还好,附近其他逃命的人在用生命为她俩打着掩护。等徐艳稍稍呼吸稳定后,她们又接着往上爬。

    面前是一块近两米高的断墙,只要爬上去就能跳进旁边的窗户了,这种高度对凌雪来说当然是小意思了,起跳,撑起,跨上去一气呵成,可对徐艳来说可就难于登天了,即使力量异于常人的凌雪,也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拉了上来。

    看到徐艳爬了上来,凌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嗔到:“艳艳你自己也稍微用点力呀,我可是都拼了老命在拉你了。”

    “哎呀,你知道的我不怎么爱运动,不过你的力气可真大。”徐艳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处,喘着粗气说到。

    后面的路程相对轻松多了,爬进旁边大楼的窗户,从楼内跑到了另一侧,终于越过了这处阻挡她们前进的废墟。

    本以为靠近穹顶内部丧尸会少一些,没想到刚从大楼门口出去,就碰见了几只正跪在地上啃食猎物的丧尸,它们听到动静,齐刷刷转头看向她俩,那深陷的眼眶,干瘪的皮肤,狰狞的表情,嘴边流淌着的鲜血,再加上从嗓子眼发出的低吼声,让刚刚平复心态的徐艳再次陷入崩溃的边缘。“凌雪,它们,它们在看我们吗?”她双手紧紧抓住凌雪的胳膊,指甲都已经深深陷进了肉里面,颤抖着压低声音问到。

    “别说话,别动!”凌雪吃痛,用另一只手去掰开徐艳掐自己的手指,没想到徐艳掐得死死的,怎么都掰不开,她又怕太用力弄疼了她,只得作罢。

    那几只丧尸空洞的眼神盯着她俩的方向看了好一会,看得凌雪心里直发毛,不过好在过了一会它们又低头继续啃食起来。她刚想松口气,谁知这时,它们的猎物转变完成了,猎物变成同伴,丧尸们自然失去了目标,开始寻找新的猎物。它们站起来慢慢悠悠地开始往这边走,凌雪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还是过来了吗?她那只能活动的手悄悄地从身后够到了徐艳的背包,小心地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摸索着,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然后赶在徐艳开口前给了她一个闭嘴的手势。

    她盯着那几只丧尸,慢慢抬起手,把玻璃瓶用力朝它们身后扔了出去。

    一声清脆的“啪啦”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丧尸的注意,当然也包括这几只,它们开始转身往玻璃瓶落地的地方走去。凌雪长舒一口气,拉着徐艳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直到和刚才那群丧尸拉开了距离才开始大步跑起来。

    “凌雪,慢点,慢点,我真的跑不动了。”跑了一会,身后的徐艳大口大口喘着气,拉住了凌雪。

    “再坚持下吧,你看周围好多丧尸呢,我们不能停下来!”凌雪着急地说到。

    “不行不行,再这么跑下去还没被丧尸咬死我就先累死了!”徐艳摇着头说到。

    “那我们慢点跑,但是一定不能停下来。”

    凌雪放慢了前进的脚步,心里却很不安,眼看周围丧尸的数量一点都没有减少,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受害者源源不断地转变,她们真的能活着逃出去吗?

    此时的西京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随处可见漫天的大火,坍塌的建筑,从废墟中露出的尸体,血肉模糊的残肢c内脏,更不用提汇流城河的鲜血和不计其数的夺命丧尸了。

    而人性,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也正遭受着灵魂前所未有的拷问。

    有人丢下年迈的父母,只因他们拖慢了逃命的速度;有人放弃了曾经海誓山盟的另一半,只是因为他们在奔跑中跌倒或受伤;甚至有人丢下了襁褓中的婴儿,只因他们的哭闹声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凌雪不禁在内心问着自己,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恶魔?丧尸固然可怕,但它们只是受到本能的趋势,可人类呢?

    “啊——那是什么东西,救命,救命啊——”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把凌雪拉回了现实,她循声望去,几个人正拼命往他们这跑来,她感到很奇怪,因为虽然附近的丧尸在朝他们聚拢,但是丧尸毕竟行动缓慢,照这速度肯定是追不上的。可是,从那几人的动作神情来看却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那种。突然,一个黑影不知从哪个角落一跃而起,从天而降准确地扑倒了跑在最后的那个人,毫无迟疑地低头朝着他的后颈咬去。

    “啊!救——”鲜血,从那人脖子后面涌出,他使劲挣扎的双手慢慢垂了下来,暂时不再动弹。

    又是异种丧尸,和袭击厄兰的一个变种,超强跳跃力。

    看到这幅景象,不用凌雪催促,徐艳立马撒开腿疯了似的往前跑,明知跑不过猎手,但是能跑过其他猎物也是好的。

    凌雪故意放慢脚步,跑在徐艳身旁保护着她。看起来,徐艳确实跑不动了,在往一座大桥上跑的过程中,后面的几人渐渐赶了上来并且反超了她们。这下徐艳可慌了,奈何平时缺乏锻炼,此时在上坡的桥面上感觉小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凌雪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想上去背她,背着她跑虽然会慢一些,但是肯定比她现在自己跑要快。可没想到徐艳却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对她说到:“凌雪,你说过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所以,你也希望我能活下来对吗?”

    凌雪愣了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却见徐艳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我肯定跑不过那只怪物的,你帮我拖延一下吧!”说完她突然发力把凌雪猛地朝后推去。

    凌雪一点准备也没有,被她这么一推,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她来不及稳住身体,只能用双手护住头部,重重摔在了桥面上,又顺势往下翻滚了几圈。她只觉得像是被人蒙住脑袋狠狠揍了一顿,头晕眼花,耳朵嗡嗡嗡地响着,浑身的骨头像要散架般酸痛,然后整个手背和小臂火辣辣的疼,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她强忍着全身的不适睁开了眼,看到桥面上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正渐行渐远,心里像被人撕裂般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不住地问着自己。

    耳边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飞溅起扑面而来的尘土和砂石,她本能地抬起手遮挡,却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和近在咫尺的血腥味,那只异种丧尸,已经稳稳落在了她前面,张开血盆大口向她咆哮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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