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山伯被娇妻说成又变回“呆头鹅”了,看娇妻急成这样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笑了,惹得祝英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梁山伯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天道好还,因果有报!”祝英台听了问道:“此话听起来好像蛮有玄机的,快点说来听听?”梁山伯闻言道:“英台,你还记得王羲之次子,也就是王献之二兄王凝之吗?”祝英台听之道:“当然记得,那次你扮王凝之,而我扮谢道韫在相府相亲时露了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无地自容呢!”梁山伯听之笑道:“只因有了那次相亲,才注定咱们今生夫妻缘。”祝英台闻言道:“山伯,你莫要偏题了。”梁山伯听了说道:“并非偏题,正因为我们认识了王凝之,所以才对其小弟王献之有所了解,我听王凝之当时说过,其小弟王献之在两年前,因狩猎陷沼泽,差点丢了性命,关键时刻被神雕侠所救,不知是否此事?”
祝英台闻言道:“真有此事?!”顿了顿祝英台问道:“你刚才所说的‘天道好还,因果有报’,莫非跟那次王献之狩猎杀生,遭报应有关?”梁山伯听之应道:“是呀!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花的种子是因,你撒下什么种子,就开什么花c结什么果。就像我们生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了老天爷,所以老天爷才让义父救了我们一命。同时万物皆有灵,许多屠刀之下的冤魂会化作无声的怨气,随时寻找屠夫报仇。因此寻欢作乐c无故杀生必遭报应。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就是因果有报的道理。”
过了片刻只见梁山伯又说道:“所以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一念放得下,万般皆自在。如果芸芸众生都有此念,人间将皆大欢喜!”此话一了,祝英台莫名奇妙地看着夫君,然后问道:“山伯!你是否被观音菩萨所送的黄绫之光照射之后就有此佛念?”梁山伯略思了一下说道:“是呀!被黄绫之光照射之后,不仅有了佛念,同时还有了道念!”祝英台听了又惊又喜,本想再问些什么?但考虑到明日要问爷爷救人之事,便就寝了。
且说到了次日初晓,祝英台便一骨碌地下了床,梁山伯见之问道:“英台,有何要事如此早起?”祝英台应道:“我想做几道佳肴,让爷爷他们边品边叙,那种气氛才能增加雅兴,说起来娓娓动听。”梁山伯闻言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咱们一起做吧!免得惊动银心c四九他们。”说完梁山伯也一骨碌地下了床。忙了一阵之后,数道热气腾腾的佳肴便摆在桌面上,刚好此时赤眉道子及老顽童数人练功归来,老顽童见状便道:“满桌佳肴,举杯良醁叙往事。妙!妙!妙!还是英台你们想得周到。”说完老顽童便在首席坐了下来。
待大家就坐后,老顽童不见王献之的身影便问道:“怎么不见子敬!”司马清见问便恭敬地答道:“回太叔公的话,子敬说有要事在身,一大清早便上路了。”老顽童见如此说便道:“罢!罢!罢!如果他在场有些事情也不好直言。”
祝英台见有些端倪,便问道:“师太叔公,究竟是什么事不好直言。”老顽童先是呷了一口酒,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道:“天道好还,因果报应,无故杀生,必遭报应,谨记!谨记!”祝英台闻之微微一震,心想:“其言为何与山伯如出一辙,真是心灵相通啊!”如此一想,祝英台便喃喃自语道:“难道山伯真的猜对了,子敬遇难真的跟狩猎有关?”老顽童闻言道:“什么山伯真的猜对了,怎么回事?”
于是祝英台将昨晚之事说了一遍。老顽童听后望着梁山伯说道:“我说你这小子来到谷里后,脑子变灵了,真能料事如神,孺子可教也。来!来!来!大家干一杯。”说完老顽童自先一饮而尽。而后望着赤眉道子道:“贤侄,你就将那场鹏c蟒c鳄大战,解救子敬之事说给他们听听,好让英台他们长长见识。”
此时只见赤眉道子呷了一口酒,见祝英台他们投来期待的眼神,于是赤眉道子回忆起那段惊险的往事。
只见赤眉道子回忆道:“那是在两年前,我与师叔去拜访友人,途径盘龙山,小歇于鹿回头河畔,此盘龙山可谓动物之天堂,故为猎者之乐土。当时正值春光时节,树木葳蕤c群峰争秀。鸟鸣不见影,花落树犹香,此气节正是动物繁殖的大好时光。所见之处‘涧边双鹤饮,石上野狼狂。花丛双栖蝶,怀春始未歇’。正当我们陶醉在这春光明媚c古香古色的盛林中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儿,只见一只受惊的梅花鹿夺命而逃,并发出‘呦呦’的叫声,它似乎在告诉同伴有危险了。正所谓禽有禽声,兽有兽语,许多动物闻声都惊慌而逃,瞬间便不见了它们的踪影。不一会儿只见一队狩猎人群奔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豆蔻年华的子敬。但见‘丰华多彩,一身傲然气。俏眉炯目,举躬非凡俗’”
赤眉道子说到此便被老顽童打岔了,只见老顽童说道:“来!来!来!大家干一杯,不要光说不饮。”呷了一口酒之后老顽童又道:“我说贤侄,你能不能说些重点,不要描叙得太多,不然那精彩的蟒鳄争夺战要讲到猴年马月!”赤眉道子听之微笑道:“嫌我啰嗦,那你来讲!”
祝英台闻言安慰道:“不啰嗦,爷爷讲得娓娓动听,蛮有诗意色彩的,我们非常钟意听,请爷爷继续道来。”老顽童听之只好说道:“好!好!好!我不打岔就是了,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
于是赤眉道子饮了半杯酒之后继续说道:“当时,只见子敬举躬射向刚才那只惊慌而逃的梅花鹿,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只受惊的梅花鹿向前一纵,跳离地面一丈多高的涧崖上,一刹那便不见了踪影。子敬正追得尽兴,哪能放过,便快马加鞭随之跃起,但无法跃过,只听得‘扑’的一声,子敬连人带马落入沼泽。此时传来了马的惊啸声和子敬的呼救声:‘快来人啊!救命呀!’随之而至的猎友见状,个个被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我观情况不妙,便唤来傲翔火速前去救人,当我与傲翔临近现场时,被眼前的一幕情景所震惊。但见沼泽的左边有条我从未见过的巨蟒,估计有十几丈长短,身围数尺,眼如灯笼,微红的长舌在不断地伸缩着,身上散发着极浓的腥味。而沼泽的右边则是一条罕见的巨鳄,大约有三丈长短,张着让人望而生畏的狼牙巨嘴。只见它们同时奔向子敬,而身陷沼泽之烈马见了它们之后,极度恐慌,猛烈地挣扎着,但越是挣扎越往下陷,眼看子敬他们就要被淹没了,生命就在须臾之间,傲翔无故凶险,俯冲而下,可是那两条巨兽怎能甘心放弃眼前之猎物。巨鳄见傲翔俯冲而下毫不示弱,便扬起铁杆似的长尾鞭打过来,并张着狼牙巨口,显得非常狰狞凶悍。但傲翔毕竟是禽中之王,身经百战c经验丰富。在危急关头便一刹那高空飞翔,待巨鳄未留意时,傲翔再次以闪电般的速度俯冲,将子敬轻轻抓起,而此时师叔与子敬之猎友也赶到涧边,他们见到此情景被吓得目瞪口呆”
还未等赤眉道子把话说完,老顽童又打岔道:“我说师侄,你应该说他们被吓得目瞪口呆,并不包括我,我啥场面没见过,莫说两条大虫,就是十条c八条合攻我也见多了,岂有被吓唬之理。”但话音一转,老顽童继而说道:“不过那两条大虫确实大了点,是我前所未见的,起初我还有点不自在,可后来也助你们脱险了,不是吗?”赤眉道子听之饮了一口酒后陪笑道:“是!是!是!师叔说得在理。”
祝英台见状谑娇音道:“师太叔公!您老人家莫要再打岔了,让爷爷顺着说下去好吗?就算我求您了!”老顽童听了只好应道:“好!好!好!我再也不打岔了,不过不许你说错。”说完对着赤眉道子使了个鬼脸,赤眉道子也会意地笑了。
正当赤眉道子欲要继续讲叙时,无奈各分号之首领陆续前来告别,赤眉道子及蝴梦仙只好起身话别相送。此时柳风也前来道别,赤眉道子见状道:“风儿,为何不多歇几日,也要走得如此匆忙?”柳风闻言道:“禀告师傅,因前秦苻坚派了许多奸细,到处散布谣言:‘桓温已故,东晋必亡!’弄得人心惶惶,故有许多事情要做,请恕徒儿无法侍奉师傅左右,请师傅见谅!”赤眉道子听之便道:“那你就放心去吧!莫要让苻坚的阴谋得逞,为师在此静候佳音。”赤眉道子见柳风他们远去之后方才步入大堂。
刚步入大堂,赤眉道子便伸了个懒腰c伸展筋骨就朝寝室方向而去。祝英台见状疾步向前问道:“爷爷!你怎么不继续讲了,让人知头不知尾c心里怪吊的。”赤眉道子听了笑道:“你这丫头,再吊也要让爷爷小歇片刻,养足精神之后,说起来才娓娓动听,不然无精打彩的,说起来也乏味,你说是吗?”祝英台听之有理,也不好强求。忽然祝英台转过身来望着老顽童。老顽童晓得祝英台的用意,便嘿嘿地傻笑两声,然后道:“我年纪比你爷爷大,更需要休息。”说完脚像踏上风火轮似的跑得无影无踪,连蝴梦仙夫妇见状也忍不住偷笑了。
到了午餐之时,祝英台又摆了满桌佳肴,还特地备了两罐爷爷钟意的醇香老陈“女儿红”。此时老顽童也不知去哪里遛达回来,大老远的就闻到了醇香“女儿红”之香味,便道:“俺昨日宴庆忙于皮影,不曾多喝此良醁,现在应该补偿两口才是,还是英台善解人意!”说毕在首席坐了下来,众人也跟着就座,银心伺候完毕,恭敬在旁。
就坐后,只见老顽童说道:“来!来!来!大家干一杯。”说毕一饮而尽。祝英台先给各位长辈舀了满勺荷蕊鸡之后,望着赤眉道子问道:“爷爷!那后来怎么样?那匹马得救了吗?”蝶恋花见义父满嘴荷蕊鸡还未吞下,便笑着对祝英台说道:“英台,看你这急性子的,待你爷爷吞下再说也不迟。”祝英台听了不好意思地应道:“义母说得是,儿媳该罚。”说毕饮了半杯。
过了片刻只听赤眉道子道:“为救子敬之宝马,差点伤了我的伙伴傲翔。英台你们见过鹏c蟒c鳄大战吗?”祝英台被问摇着头应道:“从未见过!”赤眉道子道:“爷爷活了这把年纪也难得一见啊!我敢说,如果谁见了那种场面,一定会触目惊心,终生难忘。”听赤眉道子如此一说,祝英台目不转睛地瞪着赤眉道子,且双手摸着心窝说道:“听起来场面怪可怕的,请爷爷慢慢道来,好吗?”
赤眉道子此时接着回忆道:“当时那两条巨虫见子敬被救,使它们少了一个猎物c就少了一份美羹,非常恼怒,特别是那条巨鳄,便火速地袭击宝马,宝马见状惊慌失措,拼命挣扎,可是越是挣扎越往下陷,眼看就要被沼泽淹没了,傲翔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俯冲救之,但由于宝马全身都是污泥,非常滑漉,导致傲翔第一次挽救失败。当准备第二次挽救时,无奈宝马已被巨鳄咬住颈喉,起初还会发出啛啛啸声的宝马,此时便寥无声息。傲翔见状一怒之下便俯冲去抓那巨鳄,巨鳄也不甘示弱,扬起铁杆似的尾巴横扫数下,但始终不肯松开其嘴中之猎物。由于物拖物实在太重,傲翔无法将它们抓起。就在此时那条在等候渔翁得利的巨蟒,突然间发起攻击,穿越沼泽是巨蟒的强项,比巨鳄快得多。一刹那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欲想将傲翔吞噬,傲翔见势不妙,便放开巨鳄c瞬间一翥c躲过袭击,那条巨蟒扑了个空,将长而重的巨身压在巨鳄身上。如此一压,巨鳄与宝马立刻被沼泽所淹没,受惊之巨鳄立刻放开宝马爬出沼泽。”
老顽童听到此情不自禁嘿嘿地笑了两声。祝英台见状问道:“师太叔公为何发笑?”老顽童道:“当时那条巨鳄爬出沼泽,满身都是黑溜溜的沼泥,看上去比牛头马面鬼差还要丑,除了一双凸眼和狼牙巨口,其它什么也看不清楚,就像个黑色幽灵,你道可笑不可笑。”许久未说话的梁山伯此时开腔道:“这个自然可笑,不过若是我当时在场的话,不被吓傻才怪呢!”说完梁山伯便嘿嘿地笑了两声。
待赤眉道子饮了半杯酒后说道:“是呀!子敬几个猎友见状,非常害怕,不敢久留。搀扶着子敬上马,在简明身份,再三道谢之后便打道回府。”
祝英台听之问道:“爷爷,那后来子敬是怎么跟您联系的?”赤眉道子听之应道:“当时子敬在临别之前留下信鸽,也就是格格,后来由格格带路子敬才亲临几回蝴蝶谷,现在子敬已经是咱们的人了。”祝英台听毕才恍然大悟道:“喔!原来如此!”顿了顿祝英台又问道:“爷爷,那后来鹏c蟒c鳄之战是如何结局的?”祝英台边问边将眼前的两道佳肴夹到赤眉道子的碗里。
赤眉道子吞下一口红烧肉之后说道:“当时送别子敬之后,我怕恶战下去会伤及傲翔,便呼唤傲翔回来,谁知傲翔战红了眼,不听呼唤。因它在数十年来还未棋逢对手,无论是虎豹豺狼,还是狮象熊猩,都败在它的爪下。而今这两个强敌,特别是那条巨蟒,少说也有八c九百斤,它也许可以将傲翔活活吞下,当时我真为傲翔捏把汗。你们可知否?蟒蛇格斗有三招,就是咬c盘c吞,其中咬与盘是连贯的。凡是被它咬住之猎物被如此一盘,那就是九死一生的啦!而大鹏也有三招,就是爪c啄c展。起初巨蟒咬傲翔扑了个空,便扬起长尾鞭了过来,傲翔见状又是闪电一翥,躲过一鞭,并出其不意爪住蛇颈猛力一啄,将巨蟒的右眼给啄掉了。疼得巨蟒就地蟠动,真是惨不忍睹。我见状再次召唤傲翔回来,傲翔赢此一局,满怀喜悦地回到我的身边。”祝英台听到此插了一句:“傲翔太好胜了。”也许此话被屋外的傲翔听到了,只见傲翔扇动着巨大翅膀,竟然跳起舞来,嘴里发出唳唳的欢乐之声,众人见之也跟着乐了一阵。
笑声一了,只见祝英台问道:“爷爷,那后来呢?那条巨蟒死了没?”赤眉道子听之应道:“那条独眼巨蟒当时疼得就地蟠动,一会儿便滚到涧边,所经之处的树木被它压倒一片,有的像大腿粗细,此情景真是前所未见c触目惊心,巨蟒在涧边打滚了片刻之后就不动了。此时巨鳄见状便慢慢地爬了过去,当它爬到涧边距巨蟒有数丈之远时便伏着不动。也许它在观察巨蟒是否已经死亡,等待时机猎物。过了一盏茶功夫,当巨蟒传来了微弱的气息时,巨鳄认为时机已到,便火速猎之。当巨鳄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咬巨蟒时,谁知防不胜防反被巨蟒咬了一口c并被巨蟒瞬间盘住。起初巨鳄还能用铁杆似的巨尾来回地鞭打着c顽强地搏斗着,可是过不了多久就不动了,因它在巨蟒的强力缠绕之下,巨鳄的骨头被巨蟒盘断了,只好软棉棉地等死。就这样一条如此大的巨鳄在一个时辰左右便被巨蟒吞到肚子里。在完全吞下整条巨鳄后,巨蟒似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巨蟒吞噬巨鳄后将自己的身体撑大了一倍,只见巨蟒停顿了片刻之后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缓慢地滑向沼泽草丛深处,去慢慢消化这顿来之不易的美味大餐。”
说到此,只见赤眉道子哀叹道:“当时我触景生情,感悟匪浅。有道是:‘天道循环,因果有报’!偶然中定有必然,必然中并非偶然。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诸事都离不开此规则。假如我说的仅仅是假如,假如子敬不为那罐鹿茸三鞭酒而猛追梅花鹿,就不会坠入沼泽。又假如傲翔不要好胜而叼走蟒眼,就不会给巨鳄留下伏击的机会。再假如巨鳄知足常乐,捞捕沼泽之马慢慢受用,而不是袭击巨蟒,就不会葬身蟒口。所以说,此一时彼一时,不是你的就莫要强求。”
梁山伯听之附和道:“爷爷说得正是,要是马文才当时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那马文才就不会逼着英台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定。”老顽童听了道:“如果马文才不逼英台,这世上哪会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之佳话名流千古!”蝶恋花闻言附和道:“师叔公说得正是,人总要吃一堑,长一智。我倒希望马文才能从此改邪归正,为社稷所用,但不知马文才近况如何?传刘坚c龙彪来报!”司马清闻言,便去传唤刘坚c龙彪他们去了。
当司马清经过梁冢密道附近时,似乎听到梁冢上方传来了恸哭声,不知何人如此凄凉恸哭?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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