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母体集团。
“你想不想剪?”
“好。”
希若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尖剪刀,利落的剪断了脐带,血浆滋了她一手,感觉黏糊糊的。
“他好小。”护士将婴儿包裹好传给希若,不禁说了这么一句,希若轻轻的抱着,歪着头看,他真的好小,身上的胎衣还没有洗净,浮肿的双眼紧闭着,样子令人心生怜惜。
“他是花萝卜的克隆体,dna与他完全一致,但性格就不好说了,我们运用了当今最先进的育种技术,三年就能长大成人。”护士耐心擦拭着沾血的器具,和颜悦色的说道。
“可惜他是个男人,越看越觉得可憎这是什么?”她在婴儿脑后摸到一个凸起物。
“β象限芯片,他是母体集团的儿子,身体与精神理应由集团操控,我们特意将芯片嵌入脑后,用来扫瞄脑电波,方便读取和控制意识。”
“不过是游戏中的小角色,何必大费周章。”
“他可是重头戏呢!”呢字被浮夸的加重,护士姐姐的脸上同时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笑的希若不明所以。
护士走了,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仍旧静静怀抱着孩子,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橄榄石般乌黑透亮的瞳孔闪着幽光,看着她发出了稚嫩的笑声。
希若嘴角一抽,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孩子摔下去,心中萌生出一种诡谲的想法,都说孩子第一眼见到的人会在脑海自定义为他的母亲,自己怎么能做最痛恨物种的母亲?
婴儿吓得哇哇大哭。
“吵死了!”
她不耐烦的将婴儿放在床上,连被子都没有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可我后来还是回来了,我怕他会冷”
南阿,草坪
希若将之前的故事讲完后,静默良久,思想陷在回忆之中还没有褪去。
“我养他,教育他,喂他吃饭和他玩耍,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从前的影子,可在内心深处,到底还是厌恶他的,母体给予我的思想禁锢着我,化作利爪将我抓的遍体鳞伤。”
“这一切都是保密的,我做的很全面,谁都不知道,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但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母体集团_——
“妈妈!”希若脸色煞白,双唇诡异的颤了一下。
“他是谁?”
“”
母体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毒辣的痛感烧透全脸,希若感觉就快昏厥过去,嘴角流了血,她很快擦干净,抬起头来,冷静,沉着,面不改色。
“我在执行您的计划。”
“我的计划不需要你执行。”
“世上没有完美的计划。”希若语气平静的像机器,“谁都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到时候死了您不想死的人,没有替罪羊,哭都来不及。”
她每一个咬字都在发狠,自己的女儿突然间变得咄咄逼人,母体有些吓到了,这一点很像她。
“这个芯片可以通过意念来操纵,他心里认定我是他的母亲,他最听我的话,即使以后不听了,脑中的芯片仍然会执行我的命令,人是活的,但芯片是死的。”
母体没吭声,扭头走了,希若则像被扭断了脊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角随机滑落出一滴滚烫的热泪,她很厌恶自己的反应,立马厌恶的擦掉。
“他快去执行任务时,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波子要,他很像你。”希若望着波子要暗淡的双眼,突然温和的笑了起来。
母体集团,停尸房——
白炽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炙烤着这里,没有生灵的地方就是阴森诡异。
希若将微卷的褐色长发披散下来,身着红色呢子大衣,颈上系着白色丝巾,上面有红樱桃印花做点缀,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高跟鞋脆响的声音与电灯频闪的节奏打着拍子,她面无表情,扭头拐进了单间。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殡仪师递给她文件夹,她直接忽略掉,抬眼扫了一下尸体,单凭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和旁边女孩那一头鲜艳瑰丽的红发就心知肚明。
“痴男怨女。”
希若将丝巾解下盖在两人脸上,垂下眼睑三秒算是哀悼。
“南丁格尔小姐,有人找您。”
希若在拐角处微微探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手臂温柔的带进了隔壁的消毒单间。
花萝卜这时已经比他高一个头了,希若被抱了个满怀,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摩擦着。希若盯着他解开纽扣下的胸肌,上面汗涔涔的,她有些脸红,下意识推开了他。
“谁死了?”不明白这么沉重的话语花萝卜为什么笑着说出来。
“你,你死了。”
“他死了,我是不是也要出发了”
躺着的男尸正是真正的花萝卜,希若心如刀绞,通身神经都被抽着疼。
“去哪?”
“南阿。”
“南阿是游戏的开始,他的死亡使南阿的游戏结束。”
“我爱你,是父母的爱。”他底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低喃,希若的表情哽咽着,抽搐着,眼眶内早已注满的水终于一滴一滴滑落下来。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努嘴好长一会才说出这句话。
“我也爱你,你是我的儿子,永远的。”
一大片白光射了进来,希若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双眼,放下来后却看到一排人穿着整齐军装,和他们冷漠无情的脸。
花萝卜被强行架走,希若直接被注射镇定剂。
“希若!希若”
她只能应着他的声音一点一点瘫软下去,她想要站起来,可自己的灵魂无论如何也冲出不了身体,痛苦的眼泪甩在地板上,恍惚中看到了母体。
“清除他的记忆,立刻投送南阿。”
“呃呃啊啊啊啊啊!”
希若整个身体都在抽动,她那一声长长的嘶吼,讲着十七年前扭曲的情感第一次宣泄出来,望着花萝卜渐渐远去的背影,自己应该在最后离别之际吻上他的,没有母子,没有亲情,没有所谓对男人的仇视,对爱情的憎恶,在吻上的那一刻,或许才是她最想得到的,最最纯粹的爱情啊
母亲一步一个脚印的向自己缓缓走来,表情就如木刻一般,她蹲下来,抚摸着自己苍白的脸颊,轻轻的说:“宝贝,你的心思我永远猜得透,你那所谓的爱情,是捆绑在伦常和我教育你爱情思想的双重禁锢之下的,到了南阿,按照我的剧本演,向我证明我刚才说的都是错的,否则,你终将跪倒在他的尸体之下。”
希若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五脏间只剩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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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重口Σ(っ°Д°;)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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