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站在风管下方来回踱步，王默指的位置恰好有两个九十度弯头组成的z字型弯道，两个弯头之间差不多三米距离，再过去是大小头变径，有一道风阀卡在那里，看起来风阀没有碰坏。
离得最近的风口百叶则在第一个弯头前面六七米左右，如果真有东西躲在两个弯头之间，除非爬进去，根本看不见。
“接下来怎么办？”周岩看了看自己全副武装的士兵，又看了看拉长着脸的刘振东，最后却在问王默。
“你们又是军人又是警察，难道还想让我一个小市民冒险？”王默本来打算溜到后面看戏，大概估计出对方的图谋后，他显得格外谨慎，尽量别异于常人，如果不是为了洗脱冤屈，他也不会明确告诉周岩自己的异常感知能力。
“最近五十年，你是唯一跟未知生物交手没有失败的人。”周岩笑眯眯的说道。
“我都说那是侥幸了，谁知道那个怪物的下巴不经打？”王默一个劲摇头。
“你应该知道这两天我承受的压力，你要用出色的表现报答我对你的信任。”
“他都被堵在风管里了，还想让我来？”王默没想到周岩也会耍无赖，便说道：“做人要讲道理，你们拥有这么强大火力，赶紧把手雷震撼弹c4往里面扔啦！”
“炸烂了怎么办？陈院长可是口口声声要活的，再说真炸烂了，怎么证明有人冒充你？”
“我不管你们是用暴力的方式把这里炸了，还是叫工程人员进来拆掉整段风管，反正我是不会爬进去玩命的。”王默打定主意不上当，蹲到旁边的水泥砖上抽烟，傻子都看得出来，周岩还在延续上次极限测试的套路。
“你们真不是来开玩笑的？”刘振东见两个人像小孩一样斗嘴，忍不住说道。
“刘警官，我周岩再不争气，也不会拿一帮弟兄的前程开玩笑。”周岩用手指了指蹲在水泥砖上抽烟的王默，对刘振东说道：“就是这个人在沙漠里打跑了一只长绿毛异类生物，然而我们在追捕那只已经没有咬合能力的异类生物时竟然牺牲了两个弟兄，伤了好几个，如果不见识一下他的本事，我们怎么服气？”
“还有这事？”刘振东不由的愣了愣，他知道王默在沙漠里被异类生物抓伤过，所以上头和专家组才如此重视，但是考虑到狼隼突击队的自尊心和军方的颜面，另外一件事情被掩盖下来。
“他还打过我一拳，如果真的是普通人，别说当面偷袭，就算是背后偷袭，也不会那么容易打中我。”周岩继续说道。
“如此说来——”刘振东瞄着王默，思索片刻后问道：“你确认他是无辜的？我亲眼见过凶手的实力，不一般，他的身手真那么好，倒是挺符合凶手的能力。”
“刘警官，你刚才还要我别凭空臆测。”王默一听就来气：“你们非说我是凶手，证据呢？光凭几段监控视频就能定罪，联邦要冤死多少人？请你们记住，专家组从受害人尸体里面检测出病毒元素，而我可是被强制观察超过十天的，血都抽了小半桶，在好几家研究机构重复鉴定过，实在不行，我马上自首，再让专家组鉴定，解剖都没有问题。”
“既然是异类生物，肯定不能按照人的方法去鉴定——就算检测不出病毒元素，并不代表你安全，而且异类生物没有人权，出了这件事之后，我相信专家组再也不会轻易对你做出安全评估——把你关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不可以。”刘振东直接把王默刚才怼自己的话怼了回去，他在冷静之后认真观察过王默，身高体型的确跟他见过的凶手有很大区别，心里也开始相信周岩的判断。
“你们非要这样不讲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王默翻着白眼，这警察真够黑的。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害你，陈院长用你上次留下的血液样本做了实验，惊奇的发现你基因中竟然带着抑制病毒的抗体，非常罕见——如果没有这个结论，我真的敢带着一帮弟兄跟着瞎胡闹？”周岩说道。
“听见没有，联邦研究院的主流专家做出鉴定，我有抗体，自然不会在尸体上留下病毒元素。”王默显得非常轻松，这个结论直接洗清了他的嫌疑。
“我只说上次的血液样本，谁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发现变化？”周岩微笑道：“实验室里要弄花样很简单，陈院长很有操守，但是不能保证人人都有操守。”
“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威胁我？”王默眯起眼睛。
“如果要威胁你，我根本没必要去得罪整个洛宁警方——我是想说，既然是朋友，你是我们中唯一不怕被异类生物咬伤的人，难道你就不想活捉这个给你制造麻烦的家伙？”
“还有赏金，现在已经提高到三百万了——我们非常了解你的情况。”刘振东在一旁补充说道。
“三百万？”王默有了兴趣，他很差钱，真的很差钱，认真的想了想问道：“你们的悬赏是抓我，结果我自己去领赏，是不是很奇怪？”
“那只是程序上的小问题，首先悬赏的目的是缉拿真凶，你不是凶手，而且亲手抓到凶手，悬赏自然归你，不过最终怎么分配，我不能做主。”刘振东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回扣？”王默摇着头：“这种钱也能黑，警方要大度些，不要跟乞丐争。”
“不是回扣，而是所有参战军警都有一些，你获得首功，自然拿大头。”刘振东有点尴尬。
“我不要，只要你请我喝酒，一定要把你喝成上次那副德行。”周岩说道。
“我有个疑问，凶手如果真的在，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动静？”刘振东还是惦记着正事，用手指了指头上的风管问道。
“你们都来过几次了，又是人又是狗，还打开风口百叶观察过，他不是一样没动静。”王默不以为然。
“凶手的智商应该不低，懂得戴着你的面具杀人，还知道你被抓了之后蛰伏下来静观其变，搞不好他听得懂我们的话——陈院长那只白毛经过训练之后，已经在看动画片了。”周岩觉得还是要小心些。
“既然这样，你们还是暴力强拆吧——其实风管的铁皮非常薄，用剪刀都能够剪开，不需要炸弹。”王默摆摆手，哪怕有三百万，他也没有太多兴趣钻进只能手脚并用爬行的风管里面去，谁也不知道那个怪物除了牙齿有没有其他武器，万一指甲跟绿毛僵尸一样锋利，随便在身上戳一下，就算不死也难受。
就在他说话的当头，风管里有了动静，固定支架剧烈摇晃，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东西从弯头处爬过来，速度很快，砰地一声，向下的风口百叶直接被踹飞了，有个黑影像幽灵一样窜了出来，像猴子一样单手挂在旁边的角铁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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