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人这一哭倒似打开了多年的心结,一下子将往年积累在心中的怨恨全都解开,随着一股酸劲涌上鼻头,随后在四周散开,从眼角,嘴中,鼻子口不断溢出,流得到处都是。
哭了好半天,那老人忽停止了哭泣,问道:“不知道一郎这次又闯了什么祸,是否还有挽留的余地?”
姬丹摇摇头,道:“大娘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和江一刚认识不久,对于他们兄弟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我相信他们几兄弟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在外面惹事的,请你只管放心好了,而我这次前来是特意来看看他们的,顺便谈点事情。”
老人一愣:“他们真的没事?”伸手在姬丹身上摸了半天,点头道:“几天前听一郎说是遇到一个英雄,身材极其高大魁梧,想来就是你了。”
姬丹笑道:“大娘说笑了,我只是比别人高大些,除此之外与常人无异,所以谈不上什么英雄。”
老人“嗯”了一声,道:“果然不错,大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这么谦虚,难怪能让一郎心服,还拜了你为师父,长这么大,这恐怕是那六兄弟唯一做对的一次。”
老人边说边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姬丹的品行高尚而赞不绝口,还是为儿子的眼光独特而感到骄傲。总之,她刚才还泪流满面的,转眼间又是喜上眉头,脸上堆满了笑容,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过了一会,那老人忽然又道:“我听到有两人的脚步声,而且除了大侠外,好像还有一位姑娘,想必定是大侠的妻子了。而且听声音来看,大侠的妻子一定是貌美如花的大美人了,也是大侠的福气好,要是我家一郎他们也有这样的福气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只说得柳青青脸色一红。
姬丹忙道:“大娘误会了,她叫柳青青,我与她也是最近认识,并非像你说的那样。”
老人“哦”了一声,摇头道:“那就实在是可惜了,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大侠姓氏,又是何方人氏?”
姬丹笑了笑,随即将自己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
柳青青道:“既然师父来了,还不请你的一郎他们出来,也好师徒见见面,高兴高兴。”
老人一听又是变了哭脸:“哎,其实一郎他们都不在家中有好几天了,我也是每天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可是并没有消息,真是担心死了。”
柳青青又道:“哦,那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说去哪里?”
老人摇了摇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不过我记得一郎走的前天,正好有人来找他们说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我见那人不似好人,便说了几句,那人也不生气,在我儿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柳青青奇道:“你的眼睛看不见,怎么就知道那人不是好人?”
老人道:“我眼睛虽瞎,但我的耳朵不聋,那人一进门便说自己是何家堡的人,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何家堡臭名昭著,里面的人又岂会是好人。”
柳青青脸色微变,道:“又是何家堡。”
姬丹疑道:“是不是在树林中要害你的也是何家堡的人?”
柳青青点了点头:“嗯,这何家堡位于城郊三十里外,堡主姓何,名玉石。此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在圣城一带颇有威名,当地人多叫他‘何老大’。他见我家生意做得好,心中羡慕,于是派人前来和我谈判,想要与我一起合作。我与母亲自然不肯,他便起了歹心,又不断派人来我店中捣乱,被我赶跑后,竟然又想要杀我,还好遇到姬大哥,我才逃过一劫。”
姬丹道:“难怪刚才大娘要我们滚,肯定是把我们当成了何家堡的人,看来这何家堡的名声的确不好。“
柳青青看了老人一眼,道:“大娘,你说那人走时在你儿子耳边细语了几句,可曾听清楚什么?”
老人摇头道:“听不清,那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并没听清楚,不过,毕竟瞎子的耳朵最灵,当时我在旁仔细聆听,好像听到圣城什么店什么的,其余的就再也听不清楚了。”
“啊!他说的好像是我家,难道他们是去我家了。。。。。。”柳青青吃了一惊。
“你是说何老大要他们去你家杀你?”姬丹问道。
柳青青点头:“有这个可能。”转头又问老人:“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老人想了想道:“前天,对,就是前天,那天正好是一郎的生日,我记得过完生日后,他们就走了。”
柳青青疑道:“前天?我是昨天出来采药的,出门前的几天也没见到有什么人来店里捣乱,这倒是奇怪了。”
姬丹也道:“不错,按照时间来算,从这里到圣城一天内足够到达,按理说他们前天就该到了圣城,如果真是去杀你,你也早该碰到了。”
柳青青突然脸色一变,颤声道:“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我,而是。。。。。。”
“你是说他们要杀的不是你,而是你母亲?”姬丹沉思不语,过了半会,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了解他们的为人,以前不认识之前,他们有可能真会这么做,但现在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不会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我绝对的相信。”
老人顿时一笑:“还是姬大侠了解我儿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那天走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们去干什么,我记得他们语气深长地对我说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心中自有分寸。’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定是这其中定是有些蹊跷。”
柳青青还是一脸愁色,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回去看看,就算江一他们没这么做,也不能说何老大就不会另派人前往,既然他已经有了这个念头。”
姬丹道:“这也有可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赶回圣城,说不定还为时未晚。”
老人见两人要走,忙从屋里端来两杯水,笑道:“来,你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是口渴了吧,把这水喝了再走也不迟。”
姬丹谢过了老人,道:“大娘,你也喝口吧,刚才你又哭又笑的,喝口水补补身子。”
老人笑了笑,道:“不用了,别看我年纪虽大,这点又算得了什么,没事的,你们不用管我。”
姬丹看了柳青青一眼,也不再说话,各自一口将水喝了。
两人告别了老人,急匆匆就往回赶。小村与圣城路程虽远,而且道路崎岖,行走十分不便,但经过昨天一整天的不断探路和行走,两人早就轻车熟路,所以用不多时,就来到了大道上。
两人抬头观看,眼见圣城那高大的城墙已是忽隐忽现,心中一喜,加快了步伐,奋力赶路。柳青青一心赶往家中,此时也顾不上与姬丹闲聊,一路上,两人也没说话,只管赶路。
姬丹见柳青青神色凝重,知道她内心甚是担忧,有意想要开导几句,但又生怕更加重了她的负担,因此也是紧闭了嘴巴,一句话也没说。倒是那小蛇此时似乎活跃了起来,总是在柳青青的脸上不停地吻着,而且还不时发出一些怪异的叫声。
柳青青心情本来就烦躁,眼下哪禁得起这折腾,挥手拍了小蛇的头,朝其瞪了瞪眼,满脸的怒色。说来也怪,平常那小蛇对柳青青十分地顺从,柳青青要它干吗就干吗,从来不会反抗。而今天却是不同,不管柳青青如何的凶它打它,那小蛇并不理睬柳青青,只是一味的亲吻她,并且还用力缠住其手臂,嘴里同时发出“嗤嗤”的怪叫声。
柳青青不由大怒,停下了脚步,将小蛇放在地上,左右望了望,但见旁边不远有根细枝,随后捡起,对着小蛇恐吓道:“再闹,我可就不客气了,别以为你长得可爱,我就不敢打你。”在地上抽了几下,直打得啪啪作响。
那小蛇倒也不怕,竟也瞪着柳青青,似乎甚是理直气壮,嘴中仍是不停“嗤嗤”直叫。柳青青当下忍不可忍,举了细条朝小蛇身子抽去,刚扬至一半,忽听姬丹喊道:“等下,好像有些不对劲。”柳青青回头望去,只见姬丹站在一旁,正抬头四周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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