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阁内走出来的东瑜很是开心地向景宣走去,由于她下午要去批阅试卷。所以,午膳便打算和景宣一起去吃。
大概,热恋中的人总是这般如胶似漆地想要腻歪在一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也是浑身难受。
“考得还好吧?”挽着景宣胳膊的东瑜问道。
“嗯,我能考得差吗?”景宣如是说道。
“那有多好啊?”
“嗯。”景宣思考了一会,说道:“应该把云锦宗有史以来最高分数的记录给破了吧。”
“就你会贫嘴。”东瑜一手掐着他腰上的一块肉,娇嗔道:“你这样自恋,真的很欠揍呢。”
恋爱中的东瑜真的成了一个暴力狂,反正景宣身上因为受到外力的摧残而变得青紫的几块肉,作俑者都是她。
但是,痛并幸福着啊。
自然,这个痛不能白受,景宣说道:“我可是记得某人答应过我,只要我过了考核,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呢。”
东瑜故作疑惑:“那个某人是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说谁呢?”小丫头片子这是想耍赖了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谁啊?”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景宣盯着她的双腿之间,突然想起一句闻名风月之道的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反正某人是耍赖不了的。”
东瑜感受到了他那股炽热的眼神,很是害臊,这小子看哪呢她娇嗔道:“等你真的过了再说吧,毕竟还有一场修真境界测验考核呢。”
景宣笑了笑,嘴角抿成了一个很是好看的弧度,显得坏坏的同时,也是自信无比:“你就等着吧,小丫头片子。”
“景师弟——”
后面有人在叫他。
景宣转过头,只见是讲师高雁。
高雁快步追上两人,笑了笑:“两人这是去吃午膳吧?”
“嗯,是的,高师兄。”景宣回应。
“两位挺恩爱的哈!”高雁打着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的哦!”
景宣看了一眼他,随意地说道:“你没想到的多着呢,高师兄。”
高雁想反驳,但是想起之前在风华阁内考核坐在他身旁时的场景,及陈执事阅其试卷时的反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景师弟,是师兄看错你了。”
“这不是你的错。”景宣自然知道对方错在哪里,他拍了拍高雁的后背,说道:“这是正常的,不然,反倒是我的错了。”
闻言,高雁愣了愣,看着对方自信的样子,他好似感觉到了天骄的气息。但是,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高雁才反应过来,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这果然是传闻中的那般无耻啊。
他喃喃自语:“怎么和师兄说话的?这是对师兄该有的态度吗?天骄了不起啊!”
天骄真的了不起呢。
比如,陈落雁,以十三岁的年纪,就成为了云锦宗丹药一脉紫葫峰玉女靡下的弟子。
何况,据陈执事说,这是一个要超越陈落雁的天骄啊!如果是真的,那该是何等天骄才能如此啊!
嗯,想想都有些可怕!
看着两人已经很是模糊的背影,高雁有些恍惚,这真的是一个藏锋五年的天骄吗?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苦笑:“哪有这么多奇才呢,这大概只是一种错觉吧。”
当晚,景宣的木屋中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陈不平。
他料到他可能会来,所以,提前在院子里等着。
不是为了表达对对方的尊重,而是他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都会抬头望天,观察星象。
陈不平并不知道这些,很是欣慰于他的聪慧与礼数。
他笑了笑,道:“景师侄,还没睡啊?”
“嗯。”景宣点头回应:“陈执事。”
闻言,陈不平面色一变,想要发作,最终只好作罢。
以景宣的身份来说,他的这句‘陈执事’很不礼貌,就相当于直呼他的名讳差不多了。他应该称自己为师叔,哪怕是陈师叔也好过陈执事。
景宣自然知道他面色变化的原因,心想,“就是云锦宗只接任了掌门一位一年时间就突然失踪了的‘问剑’当年也是对我敬重三分,我喊你一声陈执事错了吗?没礼数了吗?没礼数的倒是你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陈不平来这里自然是有事的。
“中午,你作答的试卷考题都很正确。只是这一道题,你解错了。”陈不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说道。
景宣很是疑惑,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出错,接过那张纸看了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并非是景宣真的解答错了,而是‘问剑’接任掌门一位之后擅自画蛇添足而导致让人觉得景宣解答错了的假象。
陈不平看着他说道:“这不怪你,毕竟你修真境界浅薄,根本还没接触到那门功法。何况,很多年来,云锦宗对这门功法的理解本来就是错的,这纸上的那段话才是这题的标准答案。”
景宣反驳:“不,宗门以前的理解没错,而是现在的理解错了。”
陈不平有些生气,说道:“这是问剑掌门亲自修改的错误,怎么可能会错?”
现在的云锦宗功法与当年有很多处修改,都是‘问剑’亲自修改的。
景宣自然知道这些修改,其中有一处便是画蛇添足,反倒把之前对的理解因为修改而成了错的。
景宣说道:“谁都可能犯错,不管是你我,或者掌门。”
陈不平很是生气,这简直就是对问剑掌门的大不敬。
他又想起景宣在试卷上试题的解答,生气之余,终究还很是惜才
“你的悟性c天赋确实不错,心思更是缜密,可这些不足以让你有资格自以为是。”陈不平沉声说道:“修真一途,路漫漫其修远兮,天道酬勤,应当上下求索。更应该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知错就改。”
自以为是吗?
景宣想起云锦宗的多处功法的修改,他感触颇深
当年的问剑确实是一个极其自以为是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擅自修改对功法的理解。
见此,陈不平以为他听进去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修真一路,必然面对很多阴谋c陷阱,尤其是你等出色弟子,想要在修真一途上走得更高更远,必定要学会韬光养晦c适当的时候收敛一下自己的锋芒。”
“是金子总会发光,藏锋真的很麻烦,而且纸终究包不住火。”景宣说道:“当年,如果云锦宗的诸位长老能够勇敢一点,不那么窝囊。也许,今日的云锦宗不会落得如此萧条的境地!难道窝囊就是所谓的藏锋c韬光养晦?”
听着这话,陈不平很是生气。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景宣所说的这件事便是当年云锦宗身陷囹圄之初发生的一件事情,可是这件事情除了云锦宗的几位长老及掌门,还有谁知道?
陈不平很是大惊,这件事是云锦宗的污点,堪称宗门有史以来最大的最大的耻辱,就是提及起来,几位长老都是极其忌讳的。很显然,这么丢人或者错误的事迹,他们不可能和人说。
想到这,他更是大惊,难道此子与两位掌门有着莫大的渊源?甚至就是两位掌门中的其一?
他不敢再想下去,情绪当场崩溃他落荒而逃。
“这是一场梦,我没有来过这里!”
虽然,陈不平只是一个负责招收内门弟子的执事,其实,他真正的身份是云锦宗的某位长老。
只是宗门惊变,此云锦宗非彼云锦宗。宗门早已身陷囹圄,阴谋百出,陷阱重重,陈不平迫不得已才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回到木屋的陈不平,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往事历历在目
这注定是个失眠夜。
景宣的那句:‘难道窝囊就是所谓的藏锋c韬光养晦?’一直回响在他的耳旁。
也许,他真的应该勇敢一点。
可是,如今的局面无疑是以卵击石c自取灭亡。
死,怕吗?
是的,怕。
活得越久的人,越怕死。
如果师父还在,他就是云锦宗乃至修真界最怕死的人!
死都不怕,那还修什么真?
就是因为怕死,才想尽办法踏入修真一途,学大道求长生,哪怕长生不了,也能延年益寿
所以,怕死,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你看,修真界那么多大人物,还不是怕死。
人啊,活得越久,越怕死。
这样的问题,陈不平想过无数次。
是的,没有谁或者什么,能够动摇他的这个想法。
只有活着,才会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活着,真的会一切皆有可能吗?
陈不平不知道,确切地说,他不敢去想。
他承认,当初,如果勇敢一点,真的,也许会跟景宣说的那样,云锦宗不会落得如此萧条的境地。
十六年前,掌门师兄‘道见愁’在得道渡劫飞仙前一个晚上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十五年前,掌门问剑失踪前一个晚上也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今天晚上,景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们之间到底会有什么联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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